围在一旁的几个村民听到林曲星这般说辞,再联想到林炼钢平日里那副作威作福的做派,心里顿时觉得特别不是滋味,这林炼钢是把这林家村当成他们的家的所有物了。
其中一个村民忍不住开口说道:“果然是地主家的狗崽子啊,这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就又想着欺负人了。”
许文君听着林曲星的话,看着他昂着头自傲的模样,突然冷笑了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之初性本恶,有些人那就是从根儿上就已经烂透了,跟这样的人讲什么道理呢,纯粹是白费口舌。
许文君被怒火烧红了双眼,全然不顾众人的惊愕,疾步向前,一把揪住林曲星的衣领,如拖曳着一只待宰的羔羊,径直朝着河边大步走去。
在众人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缓过神的时候,就听到林曲星“啊”的一声,然后就是他凄厉的哭声:“你放开我、放开我,在不放我下来,我让我爸收拾你们……。
只狠话还没放完,许文君手臂肌肉紧绷,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停顿猛然发力一掷,便将林曲星狠狠抛进了那冰冷彻骨的河水之中。
许文君也不要林炼钢道歉了,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啊!
她儿子在河水中冻了那么长时间,所承受的痛苦与恐惧哪里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去的?既然林曲星这么喜欢玩冰,那他就在这冰水里玩个够。
听着林曲星哭,许文君全然没有欺负小孩子的自觉。
围着的人看到许文君将林曲星丢到河里,都被她这举动给惊住了,其中有几个反应敏捷的人连忙过去,想把林曲星从河里捞出来,可是,此时许文君宛却稳稳地挡在那里。
她看了看泡在河里的林曲星,然后又看着冲过来想把他从河里捞出来的人,道:“我儿子在河里多长时间,他也必须在这水里泡多长时间。”
许文君站在河边,心里没有一点愧疚之感。她看着在浅滩处挣扎的林曲星,河水刚没过他的腰,这已经是便宜他了,若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她就应该把他扔到刚才伟安趴的那个地方。
林炼钢本来正在村部烟雾缭绕的麻将桌上酣战。忽然一个人神色慌张地跑来,说他儿子林曲星把林建国的儿子弄进村头小河的冰窟里了。
他先是一愣,思维瞬间如乱麻般纠结在一起,整个人都呆住了。片刻后,他才下意识地伸手去拿桌上的烟,手指微微颤抖着点燃了一根,猛吸了一口,试图让自已镇定下来。
村头那河与村外的大河相通,虽说冬季河面冰层看着厚实,可冰下面那水可是流的急。
如果林伟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林建国那火爆脾气和许文君的泼辣劲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两口子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想到这儿,他猛地扔掉刚染了个烟头的烟,猛地站起身,往村头奔去。
他一路狂奔,心急如焚,脑海里不断想着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形。可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村头河边时,看到的却是许文君一把拎起他儿子林曲星,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儿子扔进冰河的那一幕。
紧接着他便是听到了林曲星那划破长空、令人揪心的哭声。
林炼钢只觉血液“轰”地一下涌上脑门,脸涨得通红,双眼瞬间布满血丝,脖子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他扯着嗓子大吼道:“许文君,你她妈的找死,你敢扔我儿子,我抽死你。”那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威慑,在空旷的河边回荡。
吼罢,他便如同一头发狂的疯狗,不顾一切地朝着许文君狂奔而去,脚下的积雪扬起阵阵白烟,每一步都带着要将许文君生吞活剥的狠劲。
林建国之前从麦垛下抽取木棍时用力过猛,此刻手臂上的筋还在隐隐作痛,紧张感过去,他就觉得浑身是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他就和儿子蹲在火堆旁烤火,他冷眼旁看着许文君将林曲星扔入河中,神色平静,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然而,当他看到林炼钢满脸狰狞地冲向许文君的时候,林建国迅速站起身来,一个箭步便跨到许文君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紧接着,他毫不留情地朝着冲过来的林炼钢就是一脚:“林炼钢,你骂谁呢?”
林炼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猝不及防,整个人失去平衡,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林建国和许文君,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他们焚烧殆尽。他儿子在河里的哭声如同一把把利刃,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声嘶力竭地吼道:“林建国,你们两口子别做的太过分,把我儿子扔河里,我弄死你们俩。”
林建国听林炼钢竟然这么威胁他,二话不说,上前又是狠狠一脚踹去。他的脸因愤怒而微微扭曲,咬着牙说道:“林炼钢,你问问在这里的老少爷们,是不是因为你儿子砸的冰面,我儿子才掉进冰窟里的。
你既然不会教孩子,我们两口子替你教。什么玩意儿,还敢威胁我,你以为我林建国是被吓大的,我们家的人你敢动一个手指头试试!”
林曲星在冰冷的河水中,身体早就冻得麻木了,他看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爸爸,颤抖着伸出那双被冻得通红、仿佛胡萝卜般的小手,声音带着哭腔喊道:“爸爸,救我上去,我快冻死了。”
林炼钢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猩红的血丝,怒视着林建国,不甘地吼道:“你儿子不是没事吗?”
许文君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气极而笑,她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愤怒。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在河里挣扎的林曲星,大声说道:“你儿子不是也没事吗,冻着一会儿冻不死他!”
林炼钢被许文君这一句噎得哑口无言,心中的愤怒如潮水般涌起,却又无奈地被现实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