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没时间,回公司等我。”
林书越看都没看尤晴晴一眼,快步追着已经走远的鹿闻笙。
尤晴晴咬了下唇,跟着追上去。
鹿闻笙没走几步就被林书越拉住,“别闹了,你要是不想错过下个月的订婚宴,现在就跟我进去试礼服。”
“我说了,取消联姻,分手。”
“鹿闻笙!”
林书越的声音在发抖,“你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心心念念要跟我结婚吗?现在闹什么?”
鹿闻笙哽咽着看他,“我没开玩笑,我很认真——”
“啊!我的肚子……”
鹿闻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尤晴晴的哭喊声打断。
两人同时看过去,只见尤晴晴趴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
“晴晴怎么了?”
林书越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尤晴晴依然捂着肚子,“书越,我刚才摔了一跤,我、我怀孕了……不知道是不是摔到肚子了……”
“怀孕?!”
林书越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本来想偷偷打掉的,医生说我体质不好,要是做了手术,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当妈妈了。”
尤晴晴边哭边说,“书越,你别生我气,我……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原本听到尤晴晴叫这么凄惨,打算过来帮忙的鹿闻笙听到两人对话后,愣在了原地。
“孩子、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是你的孩子。书越,我肚子好疼,我们的孩子不会出事吧。”
尤晴晴的脸色苍白起来,林书越一把将她抱起,目光撞上不远处的鹿闻笙,他动作僵住。
尤晴晴又哭了起来,“书越,快去医院,太疼了……”
林书越看着鹿闻笙犹豫了两秒,最终抱着尤晴晴上了车。
早秋的枫叶落了一地,一阵风吹过来,卷起金色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鹿闻笙仍然站在原地,视线透过婚纱店橱窗,依稀看到一对新人站在落地窗前试礼服。
眼泪不知不觉滚落。
回到家,她离开前还躺在床上的男人不见了。
要不是地上,跟她高跟鞋缠在一起的领带还静静躺在那,她会觉得早上的一切都是梦。
梳妆台上,她的黑卡还在。
萧赫野没拿走。
这不禁让鹿闻笙头疼。
这位太子爷在燕城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他没有收钱,就证明他不愿意接受。
只希望这位风流的太子爷,贵人多忘事,等下次他们再见到时,他已经记不得她了。
鹿闻笙心情很低落,没心思再去想这些,便顺手把萧赫野的领带丢垃圾桶里。
……
鹿闻笙把自已闷在家里,蒙着脑袋睡了几天。
这几天,林书越没来找她,只给她发了两条信息,一条是他重新订的试订婚服日期,另一条是让她跟他母亲一起去萧老爷子七十大寿。
鹿闻笙都没有回复。
七十大寿她不打算去,但下午林书越的母亲萧琬亲自上门找她。
“……萧阿姨,我已经打算跟林书越分手了。”
萧琬握着她的手,苦口婆心,
“笙笙,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都是阿越的错,但是你们订婚的消息已经在燕城传开,我父亲也见过你,你们忽然分开,谣言都能把林家和鹿家压死。”
鹿闻笙很是抗拒,本来她连萧琬都不想见的。
但除去两家联姻,她养母岑婉和萧琬是闺中密友,来到燕城萧琬更是时时照拂她。
林书越有错,萧琬没有。
所以哪怕她不跟林书越结婚,她跟林家的关系,也不能闹得太僵。
“尤晴晴就是个狐狸精,她才做了阿越一年秘书,没想到她竟然跟书越做出这种事!”
萧琬说起这件事来,也是一肚子火。
好不容易盼到两人确定婚期,就被尤晴晴这个狐狸精破坏了!
“要不是她肚子里怀着书越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轻饶她!”
鹿闻笙敛着眸子。
她何尝甘心呢,自已喜欢了五年的人,眼看着就要成为自已的丈夫,结果却……
她掐了下手心,让自已别再想下去。
“笙笙,今晚你就当给阿姨面子,跟我们一起去吧。我父亲寿宴每年就这么一次,这次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没意见。”
萧琬温柔地帮鹿闻笙整理头发,心疼地看着她,“我看着你长大,再怎么说,你也算是我半个女儿。就当是为了我。”
难得的温情,鹿闻笙没办法再拒绝,“萧阿姨……我去就是了。”
……
萧家老宅外,宾客络绎不绝。
鹿闻笙挽着萧琬的胳膊进入老宅,佣人将他们引到主桌。
七十岁的萧元忠坐在主位上,乌发染上霜白,威严犹在。
萧元忠叱咤商场多年,直到五年前,萧赫野接管萧氏集团,才退休下来颐养天年,今天的寿宴,老宅更是门庭若市,几乎整个燕城的豪门权贵都来祝贺。
“萧爷爷,生辰安康。”
鹿闻笙拿不出名贵礼物,把自已画的一幅国画山水图给萧元忠。
“你是……我未来的外孙媳妇吧?”
鹿闻笙刚要开口否认,萧琬抢过话头。
“是啊,去年您还记不得笙笙,今年就记得了。他们再过两个月就结婚了,今天来,就等着父亲您开口,给他们张罗新婚礼物呢。”
“萧阿姨您——”
萧琬拍拍鹿闻笙的肩膀,压低声音,“我父亲年岁大了,今天是他寿辰,让他高兴高兴。”
鹿闻笙拧眉。
可是这样,她和林书越即将订婚的事,不就更坐实了吗?
插曲后,鹿闻笙回到座位,心里一直不舒服。
林书越不知什么时候到的,他脸色不太好,估计这几天都在医院陪着尤晴晴。
他落座刚好开席。
“阿越,给笙笙夹菜!”萧琬提醒。
林书越冷着脸夹了块鱼肉,先在自已盘子里细心地将鱼刺剔除,才夹到鹿闻笙碗里。
“吃慢点,别像上次一样,被鱼刺卡到。”他语气冷漠又疏离。
鹿闻笙看着碗里林书越夹的菜,只觉得讽刺。
以前,要是林书越给她夹菜,她能开心一整天,但此刻看着剔好鱼刺的鱼,她觉得恶心。
“我们两个什么情况,你最清楚,这种表面工作不用做了。”
林书越深吸一口气,“一定要在这种场合说这种事吗?”
鹿闻笙端起茶喝了一口,没动碗里的菜。
林书越看着她没动的菜,眸子沉沉的。
“父亲,赫野连您的寿宴也不参加吗?”萧琬坐在萧元忠旁边,一会儿倒水一会儿夹菜。
萧元忠笑了两声,“你又不是不知道阿野的性格,不来就不来吧,大家开心就好。”
“也是,赫野不喜欢这种场合,他来,反而会扫兴。”
鹿闻笙从进入老宅就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
她刚夹了颗花生米放嘴里,嘈杂的席面,瞬间安静下来。
诡异的静默了几秒,就看到萧元忠冲着她身后笑道:
“阿野,你说你不来,就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