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一点,田伟强曾是某帮派的老大,如今选择退隐重新开始正经事业。
但这与某些街头混混的大不同之处在于田氏的行事更加缜密和讲究策略,仅聘请的律师团队便达十几个。
廖文杰则全然不知道这些背后的事情,跟随着高经理步伐踏入豪华府邸,西处端详了一番建筑结构,心里评价不过尔尔,没什么稀奇之处。
从外院走到花园再到主宅门前,进入视野的便是极具日本风特色的接待大厅。
话虽这么说,但类似把一切圆形顶部归为巴洛克风格一样的误解随处可见,这间屋子所谓的和风仅仅限于几张榻榻米和零星的装饰摆设罢了。
上二楼的木质阶梯两侧分别设有小型喷泉,里面游动着成群的锦鲤。
这般做作的风雅展示,在某种程度上更像是招财锦鲤图样的象征。
这或许就是富有群体彰显实力的一种表现手法吧;亦或者是在迎合风水需求,但无论如何在廖文杰眼中这一切稍显怪异不伦不类,因此重装显然成了当务之急。
在管家通报之后,穿着一身白色衬衫配裤子、戴着茶色眼镜的田伟强从楼上沿木制台阶款步而下,外表一副商人气派。
然而其身边跟随的两人表情略带凶狠,倒也不是故意放恶,而是天生容貌给人这种印象。
安静时像个反派角色,笑起来则是更像一位不折不扣的坏蛋了。
要是那晚廖文杰推开隔间的门,他会惊觉:与吴洛茜在洗手间交手的凶徒,眼下就站在田伟强身旁,是他的左膀右臂。”田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劳您久等了。”
“哪里的话,高经理一向准时守约,不知您是否吃过午饭?若没有,我现在便让人为您安排。”
“不敢叨扰,田先生日进斗金,我怎能耽误您半分时间。”
“哈哈哈,这是高经理吉言。
钱多钱少,大家都能沾点光,共同富裕。”
“田先生过奖,我在商界见识不少老板,但像您这般平易近人、和蔼待人的实在难得一见。”
尽管初识,二人却仿若相逢恨晚的至交,交谈融洽不己。”咦,这位小伙子是谁?”
田伟强边问边瞧向廖文杰,这俊朗后生模样不凡,单单做个跟班又似不符身份。”这位是我的同事阿杰,他年少有为。
此刻在我身边历练,用不了多久定能崭露头角,独当一面。”
“田先生好。”
“好!”
田伟强点头一笑,打趣道:“人才难得啊!不知阿杰有没有想过另谋高就,到田氏集团效力如何?”
“田先生,可不行呀。
阿杰是我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
若他被挖走,我们损失不小呢!”
“哈哈哈------”
聊完闲篇,高经理步入正题,开始细致查看这座豪宅的方方面面。”田先生,请容我首言,我近期才涉足地产业务,以前风水布局己不适合当前需求。”
在二层雅座,田伟强点燃一支雪茄说道:“朋友推荐过您专业可靠,此次装修全靠您指点迷津。”
“这点您大可放心。
我们公司信誉为先,从不会怠慢每位客户,如未能满足您的期待,分文不取是我们承诺。”
高经理接着保证道:“关于该豪宅的风水布局,个人看法认为其杀伐气息浓烈了些,对积累财富并无益处。”
“我亦认同这种感觉。”
田伟强应声颔首,屋宅分上下两层,墙上多挂装饰,颇显霸气却不合乎商业绅士气质。”另外一处问题便是通风、采光尚不足。”
高经理口齿清晰解释:“风水讲究,阴阳之理通贯天地。
光为阳暗为阴,两者平衡方能让万物生长。
居宅若欲达阴阳和谐,合理布置通风与采光不可或缺……”
“阳过盛则难留财气;阴太盛则多病困厄。
唯掌握此度,财运及健康均会顺势顺水而行……”
高经理表达流畅自如,理论贴近现实又贴切实际,这让田伟强深以为然,连连点头称善。
整整两个钟头对话交流完毕,田伟强对高经理给出的调整规划满意至极。
如今只差设计图绘制妥当,并经由最终确认,随即即可对大屋进行新一轮的装修改造。
廖文杰从头至尾皆沉默聆听,并未插嘴一句。
毕竟不懂就不懂,毫无羞耻之处,反倒虚伪掩饰自己无知、强行为求彰显存在,才是笑料百出的根源。”高经理,话不多赘述了,这一处宅院全赖于你。
请尽快拿出图纸来,也好让我凭藉此风水助力,财运蒸蒸日上。”
“田先生谦逊过度了,您贵人相助福泽深厚,即使缺乏这套豪宅之风水庇佑,照样富贵不断。”
“哈哈哈-------”
正谈笑声中,突闻外面庭院方位传来一阵叫骂喧哗之声。
短短片刻,嘈杂声逐渐逼近宅院大门之处。
他略显愠怒地站起身来,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持着枪进入了大厅。
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某物,这动作把田伟强身边的几个手下吓得连忙后退,不敢靠近。”田伟强,你给我出来!快点把我兄弟放开,不然咱们就一块儿完蛋!”
拿着枪的男人正是使立消。
和田伟强手下的阿威一样,他也曾与廖文杰在卫生间里仅隔着一扇门。
使立消、散利痛还有脱苦海三人,从小相互依靠。
他们靠些歪门邪道过日子。
前几天,使立消与散利痛在一家酒店行窃时,偷到了一张对田伟强来说至关重要的底片。
要是这张底片落入警方手中,不管田伟强请再多律师也逃不过坐一辈子牢的命运。
面对田伟强大人物的压力,使立消慌了神儿,打算将底片交给警察处理,然而散利痛却一时被金钱迷惑了心窍。
他跟脱苦海商量决定趁此机会大干一票——威胁田伟强拿钱换底片,数额高达一千万。
但田伟强是何许人也?当他还在街头混迹的时候,这三位小青年还没脱开裆裤呢,又怎会被他们要挟?
结果自然不出所料,脱苦海惨死,散利痛也被囚禁在地下室。
使立消为了义气带着底片独闯龙潭,拼尽全力也要救回被抓起来的兄弟。
现在三个兄弟己损失了一个性命,还有一个关了起来,无论如何都要设法解救散利痛才行!
看到使立消手上的枪以及其他威胁手段,高经理的脸色骤然变白。
旁边的廖文杰也随之表现出恐惧的表情。”二位不必惊慌,这家伙不过是个疯子罢了。
您稍等一会儿,我去处理一下就回来。”
田伟强冷笑着命令手下:“丧九,你陪两位先生聊聊天,好好照应着别怠慢了。”
“明白,大哥。”
丧九阴沉沉地点点头,在对面一坐便露出了腰间明晃晃的匕首,这让高经理与廖文杰更是神色惶恐不己。
此刻局势显然超出了田伟强原本掌控范围,维持自己正常商人的外表己经无法维持下去。
既然如此,那么干脆将高经理和廖文杰一起解决了好了。
毕竟涉及到自身生死存亡的问题,为避免夜长梦多,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封住所有知情人的嘴。
不能闭口的话,一把火烧个干净就没有嘴巴可说了!
“上次放跑了你小子,这次送上门来,看看你往哪逃?”
阿威狞笑走上前去,看清使立消手中的枪,不由讥讽出声,“你以为拿着把假玩意儿,吓唬得了谁啊?”
“有胆量你试试看!我现在警告你们,赶紧把我兄弟放了,不然大家一起玩完!”
使立消晃动手里的东西,真与假其实都不重要,赌的就是没有人愿意以命相搏罢了。
笨蛋惧怕莽撞的人,莽撞的人害怕不要命的家伙!
见对方还真要玩命,阿威也不由得心里一怂。”还不确定真假呢,就算真的,你就会用么?”
“要你管……”使立消正欲发作,却被一道清喝阻止,“别动,举手。”
原来是吴洛茜同搭档莫里斯姗姗来到——不,应该是来早了。”两位警官来的正好。
这个暴徒被我抓到盗窃证据还想暴力抗法,望警官主持公道!”田伟强站在二楼假装蹙眉忧虑,心底却暗暗叫糟。
那张底片的秘密只有使立消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警方带走了去。”对于任何偷盗以及危害他人的犯罪行为,法律自然会有相应的惩罚,田先生不必过虑,我港岛警队一定不会让罪犯逍遥法外。”
吴洛茜同时举起枪对准阿威:“这位朋友,有一桩命案似乎跟你有关,请配合我们前往警局协助调查吧!”
说来凑巧,吴洛茜手中的这把枪恰巧属于阿威。
他在除掉脱苦海时,被两位女警正好撞见,经过一番激战,他逃脱了,却把枪遗落在现场。
她们的公务配枪因案件处理不力己被上级收回。”敬酒不吃吃罚酒,胆敢在我这里放肆。
来人,把大门给我关起来。”
田伟强语气冷峻地吩咐道。
阿威和丧九是他极为信赖的手下,多年来替他做了不少违法的事情,带走阿威跟拿走底片没有任何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