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氏第一次来沈栖迟这宅院。
这宅院虽不及侯府宽敞,但地处皇城附近,闹中取静,比侯府的位置还好。
院子中有好些伺候的下人,很明显就是被调教过的,还有一看就身手了得的护院。
沈栖迟一个人竟然在这么好的宅院住着?
她混得这么好?
她的昭昭还被关押在牢狱呢,凭什么这个假货能过得这么好!
这般怨恨地想着,抬眼就看见沈栖迟走了过来。
白氏定了定神,满脸不屑地说:“这是长公主给你的宅子吧?没想到,她竟然给你住这么好的宅院,你可真是攀上高枝了。”
沈栖迟目不斜视地走入厅堂,闲适地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
“侯夫人今日到此,是有何贵干?”
白氏见沈栖迟一副目无尊长的样子,顿时恼怒:“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沈栖迟闻言,脸色冷了下来:“来人,送客!”
白氏瞪大眼睛:“沈栖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敢赶我走?”
沈栖迟神色冷漠:“侯夫人要摆长辈的架子,就回侯府摆够了再来,我这不欢迎。”
很快就有护卫上前要将白氏带走。
白氏神色一僵,没想到沈栖迟竟然这般冷漠无情,真不知长公主是如何看上她这不孝之人的。
她冷着脸说:“行了,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沈栖迟对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往后退了几步。
看沈栖迟那般神气的样子,白氏气不打一处来。
她神情傲慢地对沈栖迟说:“昭昭被京兆府抓走了。”
沈栖迟挑眉:“京兆府?”
白氏:“是,有人诬陷昭昭杀人。”
沈栖迟:“杀人就该偿命,你找我做什么?给她烧纸钱?”
白氏没想到她竟然敢诅咒昭昭,顿时跳脚:“你胡说什么?”
“我说了,是有人诬陷昭昭的。”
“你去跟长公主说一声,让她和京兆府说,尽快放人。昭昭怎么受得了这牢狱之罪。”
“只要你帮着昭昭出来,以前你对侯府做的事,便既往不咎,侯府还会念你这个情。”
沈栖迟这种低贱的人,哪儿配得上她来求。
能亲自来吩咐,己经很给面子了。
白氏和往常一样,对沈栖迟呵斥吩咐。
沈栖迟冷笑。
几日的牢狱之罪,白氏就心疼了。
当初自己被她鞭打在地上爬不起来,求她不要再打时,她却充耳不闻。
侯府的情?送给她都不要。
“此事我管不了,你要求长公主,自己去求。”
白氏瞪眼看向沈栖迟,她要是能找长公主,早就去找了,还用得着屈尊跟沈栖迟讲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是让你去找长公主。”
“这可是侯府给你的机会,你别不识抬举!”
沈栖迟眼皮都不抬一下,想让她帮忙,还在她面前摆侯府的架子。
“你们侯府不是很有本事吗?自己去找吧。”
白氏被沈栖迟这般刺了一下,更加恼怒了!
“沈栖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当我侯府沦落到求你的地步?”
“我堂堂侯府,想找长公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是看在你独自一人,孤苦伶仃的份上,给你个挽回侯府的机会。”
沈栖迟轻笑:“侯夫人客气了,我并不想挽回侯府。”
“侯夫人若想找长公主,还请早,不然就真要给你女儿烧纸钱了。”
“你!”
白氏被气得双眼通红。
沈栖迟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本以为,今日只要给沈栖迟一些好处和甜头,沈栖迟就会像此前那样卑微讨好。
毕竟曾经的沈栖迟可是跪在地上求饶,只为求她这个娘笑一笑。
如今她特意来找她,肯定会感恩戴德,可没想到竟然遭遇如此冷待。
“你休想再让我登你的门!”
说完,愤怒地甩袖离开了。
回到侯府,沈毅川问白氏如何了?长公主是否愿意出面时,白氏不想将被沈栖迟奚落的事情说出来。
不然沈毅川又会怪罪她,
她愤怒地说:“我早说过长公主对沈栖迟没那么好。沈栖迟连长公主府的门都没进,还被人赶走。”
沈毅川皱了皱眉。
他从外面听闻沈栖迟很得长公主偏爱,没想到竟然是谣传。
如今他们该找的关系,都找了,连沈栖迟都都找了。
难道沈昭昭真的要下狱了吗?
就在这一日,沈昭昭杀人入狱的事情,不知从何处,传了出来。
京中权贵都纷纷惊讶。
这位侯小姐不是刚刚和宁远侯相认,还被封为三皇子的侧妃吗?
怎么突然爆出杀人了?
杀的还是养父母家的孩子。
京中闺秀,哪一个不是温婉贤淑,端庄优雅,何曾听过杀人这种事。
简首闻所未闻!
实在是心狠手辣!
紧接着又传出三皇子向皇上禀明,推了沈昭昭这个侧妃。
这消息对于宁远侯府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
宫中。
颐和宫内。
一位男子正站在太后面前,
男子一袭华贵的锦袍,袍上绣着繁复精美的云水纹,面孔俊朗非凡,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犹如寒潭一般清澈而冷冽,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敢首视。
此时却温和得看着太后。
“太后近日身子健朗了很多。”男子清朗的声音响起。
太后笑道:“是。多亏一位名医,解了哀家多年的烦扰,倒是你,好久没来看哀家了。”
眼前这男子,便是景宣王谢云骁。
谢云骁的祖母,和太后曾是好姐妹,自从知道了好姐妹的这位孙儿,便是赫赫有名的景宣王,太后便时不时将他召进来闲聊。
好姐妹去了,看看好姐妹的孙儿,也是一样的。
听闻太后的话,谢云骁轻笑:“臣此前率兵南下出征,刚回来。”
太后笑着点头,突然她想到什么:“此前哀家还想着让皇上给你赐婚,宁远侯府的侯小姐刚寻回不久,可后来哀家听闻这位小姐举止不端,不温良贤淑,便歇了心思。”
近日还听说,这位侯小姐涉嫌杀人命案。
太后暗中庆幸,幸好没有请皇上请旨,不然自己的好姐妹泉下有知,非得怪自己不可。
谢云骁闻言,并未在意:“臣尚无娶妻的打算。”
太后却不认同:“如今你己是弱冠,若哀家不替你张罗张罗,哀家那老姐妹非得怪我不可。”
突然,太后想到什么。
“哀家倒是知道一个姑娘,长相温婉修秀丽,聪明伶俐,倒是和你相配,就是并非王公贵族出身,只是一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