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川脑中还回想着,今日上值时,同僚在他耳边说的,关于鹤明公子料事如神,未卜先知的事迹,如今还被皇上召见,将来的前程必定平步青云。
想到这,他就气得要吐血,指着白氏大骂。
“都是你,偏要将沈栖迟赶出侯府,若没赶出去,如今这鹤明公子便是我侯府的人!”
若鹤明公子还是侯府的人,他都不敢想象,有多破天的权势富贵等着他。
不说鹤明公子一卦千金难求,日进斗金,就是鹤明公子的名号挂出来,就不知有多少权贵会来讨好奉承。
他这宁远侯随随便便出个门,也能被奉若上宾。
哪儿还需要他现在到处卑微讨好,曲意逢迎。
两个儿子的仕途也不会这么难。
本来一片大好的前程,全都被白氏给毁了!
白氏听到沈毅川的话,嘴巴张了张,看见他的巴掌,不敢再反驳,再打下去,她的脸就烂了。
“我怎么知道她就是那什么鹤明公子......”
“这个混账!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跟我们说,分明就是故意隐瞒!”
“您应该怪沈栖迟才对!”
听到这话,沈毅川的脸也黑了。
没错,沈栖迟这个混账。
自己是鹤明公子的事情,也不跟侯府的人说。
这么多年来不曾给侯府算过卦,任凭侯府日益萧条。
如今事情爆出来,更是让他被同僚嘲笑。
这个不孝女!
就在这时,沈世安和沈怀安也回到府中。
沈世安一进门,就焦急地问沈毅川。
“父亲,您听说了吗?沈栖迟竟然是那位鹤明公子。”
他本来和白氏一样,都没怎么听说过什么鹤明公子。
可今日他一到翰林院,就听见同僚在那说,鹤明公子如何如何神机妙算,如何未卜先知。
最关键的是,这位鹤明公子被皇上亲自召见了。
他才知道,竟然真是他孤陋寡闻了。
然后又听到同僚说,沈栖迟竟然就是那鹤明公子。
惊得他第一时间就回到侯府。
沈毅川恼怒得点点头:“没错!我也听说了,可惜都被你母亲赶出府了。”
白氏:“......”
明明当初他们也在场,都同意赶沈栖迟走,怎么现在却变成她的错了。
沈昭昭站在一旁,有些恼恨地咬咬唇。
从父亲和兄长回来之后,嘴里说的都是那鹤明公子,沈栖迟,一点都没有关心她。
她可是要成为景宣王王妃的人。
明明她才是侯府的侯小姐,明明她也能为侯府带来权势和前程。
怎么沈栖迟一变成鹤明公子,他们的态度就全变了。
她有些不屑地说:“爹,大哥二哥,不就是一个算命的吗?外面大街上多的是,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没等沈毅川说话,沈世安先开口了。
“昭昭,鹤明公子能和那些算命的相提并论吗?”
今日他才知道,顾丞相每年举荐到中书省的人,都是鹤明公子举荐的。
沈栖迟那么吃里扒外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举荐他,反而去举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账房先生。
害他现在还在翰林院郁郁不得志。
沈怀安也开口。
“没错!鹤明先生可不是一般人!”
此前他听从沈昭昭的话,在皇上出城祭祀的时候,守在城南,致使殿前司一职,落到裴照野的身上。
裴照野会提前得知,肯定是沈栖迟告诉他的。
沈栖迟胳膊肘往外拐,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兄长放在眼里,竟然帮着一个外人!
若沈栖迟提前告诉他,他便能提早知道皇上仪仗的行程路线,也不至于扑了个空,还被当成叛匪,抓到刑部,受了好大一番罪。
想到这,沈世安和沈怀安看向沈昭昭的眼神,都带着些困惑。
不是说妹妹是福星吗?那为何说的做的全都和现实背道而驰?
还没等他们想清楚,耳边就传来沈毅川的声音。
“好了,莫要再说些没用的。”沈毅川转头看向白氏,“你方才说,你给过沈栖迟两千两,是给世安和怀安算命的那次吗?”
白氏点点头。
“鹤沈栖迟给世安和怀安算的结果是什么?”
那次,他光气愤白氏花出去两千两银子,都忘了问卦象了。
白氏义愤填膺地说:“沈栖迟说,世安和怀安是种田养猪的命,这分明是沈栖迟故意泼脏水,诬蔑我两儿的。”
“她肯定是记恨我将她赶出府,才故意这么说的!”
沈世安也急了。
“爹,难不成我与弟弟真的不能成才了?”
沈昭昭心中很是不爽。
沈栖迟这个鹤明公子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吗?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白氏也觉得有些夸张了。
她不明白,老爷和两个儿子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全变了,真就信了沈栖迟的鬼话。
“老爷!咱世安和怀安才情出众,怎么可能真的种田养猪,你莫要被沈栖迟给骗了。”
沈毅川狠狠瞪了白氏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不清形势。
莫说鹤明公子的本事真有那么厉害,就是没传说中那么厉害,如今被皇上亲自召见,亲自认定,就足以代表一切。
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力挽回,而不是去质疑!
他指着白氏说:“不管是不是真的,不要废话!你赶紧去找沈栖迟,让这个孽障回府!”
“侯府养她这么大,她理应报答侯府!”
“世安和怀安的命格,若是真的,让她想办法改过来。”
“还有那些卦银,也都应该是侯府的,没有侯府,她哪儿能活到现在!”
白氏看自家老爷和两个儿子都神情严肃,便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既然鹤明先生的名声这么响亮,说不定也能给侯府带来不少好处。
不说名气,光是给人算卦,就能收不少钱。
想到这,白氏也点点头:“嗯,我这就去找她,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跟我们说!”
鹤明先生的那些名声和钱财,都应该是属于侯府的,不能流落到外面。
沈昭昭也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毅川。
请沈栖迟回来?
这算什么?她又算什么?
她才是宁远侯府真正的侯小姐,哪儿有将一个冒牌货请回来的?
当初,她为了回来,不惜背上人命,吃了多少苦,才回到云京,找到侯府,就是为了独享宁远侯府的权势。
她好不容易和娘将她赶走的,如今又要将沈栖迟请回来,那她这段时间的付出,岂不是白费了?
想到沈栖迟有可能再次回到侯府,还抢了她在侯府的地位和宠爱,沈昭昭崩溃了。
不行!绝对不允许沈栖迟回侯府!
“爹!那怎么行!她沈栖迟凭什么!”
“她一个外人,怎么能进我们侯府呢!”
“此前她忘恩负义的事情,你们都忘了吗?”
“我不答应!”
沈毅川脸色黑得可怕:“放肆!这个侯府,哪儿轮得到你说话!”
“就凭她是鹤明公子,我侯府必须将她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