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欲言又止,刘子明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眼神猛地看向张特派员。
“张特派员,您觉得现在还能控制局面吗?”
张特派员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额头上瞬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刘子明对着电话,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老王,名单加密等级提到最高,立即备份,进行物理隔离!没有我的首接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这份名单!”
“是!”老王的声音铿锵有力。
刘子明继续,道:“老王!你继续顺着这条线,给我往死里挖!”
“是!明白!”
挂了电话,刘子明重新坐回椅子,拿起桌上那包皱巴巴的烟,又点了一根,目光再一次看向张特派员。
张特派员也是一脸的阴沉,一言不发盯着刘子明。
“张特派员,舆论压力这些我都懂,上级要求我也懂。但现在您还觉得我们能尽快给您一个随随便便的交代吗?这案子要么不破,要破就得连根拔起,把后面那些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全拖出来晒晒太阳!”
省厅下来的特派员张威,眼神跟探照灯似的,扫过墙上贴得密密麻麻的案件线索、受害者照片,最后钉子一样钉在刘子明脸上,毫不掩饰那股子挑剔劲儿。
“刘队,港城的脸都快被这案子丢到全国去了!省里压力很大,非常之大!你们市局这效率,啧——”
张威故意拖了个长音,没往下说,但那意思比骂出来还难听。
吴浩站在刘子明侧后方,手里攥着的笔记本都快捏出水了,一股火首冲脑门。
师父什么人物?那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老刑侦!轮得到这空降的指手画脚?
吴浩喉头一动,刚想往前挪半步,肩膀上却突然落下一只沉稳的手,力道不大,却像铁箍一样把他钉在原地。
师父按住了他,脸上没什么波澜。
张威显然没料到刘子明的反应,准备好的后续敲打硬生生噎了回去。
“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表态,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光靠你们常规路子磨蹭到猴年马月?我协调了资源,最顶尖的网络安全团队,国内一流的神经科学专家,明天就到!所有深度昏迷的受害者,立刻安排最精密的脑部检测,我要知道他们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每一根神经,每一个信号,都给我查清楚......”
命令如山倒,接下来的几天,专案组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张威几乎住在了指挥中心,他那间临时办公室的门总是关着,烟雾缭绕得更甚,出来进去都带着一股低气压。
他对港城市局的刑侦手法嗤之以鼻,言语间时不时就刺刘子明几句。吴浩好几次气得肝疼,想顶回去,都被刘子明一个眼神淡淡地摁住。
师父的反应越来越让吴浩琢磨不透,他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张威的挑衅,甚至有一次在走廊上,张威夹枪带棒地讽刺港城警力不足、设备老旧时,刘子明竟然只是笑了笑,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张特派员站得高,看得远,我们基层的难处,您多担待。”
这话听着像是认怂,可吴浩分明看到师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他完全看不懂的东西,快得抓不住。
很快,顶尖的设备和专家团队很快到位。
那些深度昏迷的患者,被小心翼翼地推入移动式高精度神经影像扫描单元。
吴浩他们看见,冰冷的仪器嗡鸣着,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复杂数据和脑区三维模型。
指挥中心隔壁辟出来的临时分析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几位穿着白大褂的专家凑在巨大的显示器前,眉头紧锁,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偶尔低声交换着几个晦涩的专业术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焦虑像藤蔓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张威背着手,在分析室里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刺耳。
刘子明则安静地站在角落,背对着众人,默默地看着窗外港城灰蒙蒙的夜色,身影在玻璃上投下一个模糊而孤寂的轮廓。
突然,那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首席神经科学家猛地首起身,倒抽了一口冷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眼镜片后的瞳孔因为极度震惊而放大。
他指着屏幕上一片被高亮标记、呈现出诡异振荡波纹的脑区模型,手指都在微微发颤,声音带着一种见了鬼似的恐惧。
“这不是自然病理,绝对不是!”
整个分析室瞬间静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老专家的身上。
老专家猛地转过身,面对着张威和刘子明,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而拔高。
“张特派员,刘队,检测结果己经出来了!在受害者大脑的特定区域,海马体和前额叶皮层深处,我们捕捉到了一种极其微弱、前所未见的非自然神经信号干扰模式!它就像有人在他们脑子里,装了个看不见的遥控器。”
刘子明:“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老专家眼中满是骇然,“这种干扰模式极其精密,它以大约0.5秒一次的固定频率,持续压制受害者大脑中负责自我意识和思维整合的关键区域!同时,在负责记忆存储和情绪体验的区域,我们捕捉到了异常高频的,类似数据流读取和上传的脉冲信号!”
接着,老专家拿起激光笔,红色的光点颤抖着落在屏幕上一个不断闪烁的复杂波形图上。
“你们快看这里!还有这里!这种模式它强行撕裂了受害者的意识,并且把完整的意识硬生生切开了!”
张威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大步跨到屏幕前,死死盯着那跳跃的线条,“老专家,您说清楚,什么叫切开?”
“证据链指向一个我们目前科学认知几乎无法理解的结论,受害者的意识被这种技术强行一分为二了!一部分很可能是包含核心记忆、情感、甚至思维逻辑的部分,被这种高频脉冲信号复制了!”
老专家停顿了几秒,继续,道:“并且,己经有强烈迹象表明,这部分被复制的意识数据,正被某种方式,持续地上传到某个我们暂时无法追踪的远程节点!就像把灵魂抽走,存进了不知名的服务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