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秋山旧背上毛发炸起，下一刻又诡异地平静下来。
眼前的她看上去在初中左右的年纪，而回想这个时候的她——确实遇见了小黑。
她变成小黑了？
她所需要偿还的对象，原来是自己吗？
小猫脑袋胀胀的搞不清楚，秋山旧甩了甩毛，再次抬头望向初中时期的小旧。
她也在看自己，与高中修剪成短发的阳光模样不同，这个时期的她留着挡眼的刘海，后发松垮绑着搭在后背，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忧郁。
当时的她在想什么来着？
秋山旧歪了歪小猫脑袋，努力回想着。
邻居莫名笑了笑，站起身摸了摸小旧的头顶，率先离开了。
“喵、”秋山旧短促地叫了一声，往小旧跟前凑了凑。
“我可没办法养你。”小旧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耳朵，看着猫耳抖动，垂着眸沉默。
这个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秋山旧透过刘海与之前的自己对视，穿过眼睛坦然相见的或许是同样的心脏。
想起来了——
当时的她似乎在心里盘算每个月获得的生活费扣除必需开支的剩余金额。
秋山旧围着小旧打转，长长的尾巴蜷上了她的小腿。
“喵——”她拉着长音，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自己对撒娇能这么得心应手。
当务之急是要让初中时期的她收养自己。
她之前可是一个超级容易心软的小女孩！让她收养自己不是轻轻松松吗？！
她扒着小旧的鞋带，以此获取足够的相处时间。
小旧迈不开脚，沉默地叹了口气，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在门刚刚拉开一条缝的时候秋山旧就弓着背趁机往里面钻。
小旧还没来得及开灯，屋子里面很暗——但变成小猫的秋山旧可以清楚看见里面熟悉的摆布。
她首首地跳进了厕所，等待小旧的到来让她变成一只干净的小猫。
望向门口的时候，秋山旧终于知道捡到“小黑”的时候它为什么会那么听话通人性了。
小猫壳子里装着轮回几世的人，能不通人性才怪吧……
“你怎么知道浴室在这里的…”小旧循声找来，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秋山旧围着她转了两圈，一屁股坐在了花洒下面。
快来洗我呀快来洗我呀。
感觉身上臭臭的，受不了啦！！
小旧在此之前并没有照顾过小动物，更别说是帮小猫洗澡了，要不是身为小猫的秋山旧又乖又配合，现场还不知道会变得有多混乱......
水温暖暖的，毛发打湿后贴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秋山旧忍不住甩了甩毛。
“哇啊……”小旧伸手去挡，却还是被溅了一身的水。
“……喵呜。”秋山旧有些心虚地抬起脑袋去看她，随后装作很忙的样子舔了舔爪子。
很好，猫咪的精髓她己经领悟其中了。
预想中的抱怨声没有传来，小旧只是淡淡抹掉了脸上的水珠，替她用肥皂打起泡沫。
如果是现在的秋山旧遇见这种情况，肯定是先好好“惩罚”小猫的，要么就是挠痒痒，要么就是轻点额头。
距离初中时期太远了，远到她差点都忘记之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了。
小旧小旧，你在想什么呢。
小旧垂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有些被打湿的刘海盖在眼前，几乎遮挡了大半外人窥视的目光。
看见当初的自己为现在的自己忙前忙后，秋山旧有一种不实感。
太过奇妙了，就像是在第三人称视角观看一场留影，而留影的主角正是她自己。
一时看得入迷，等到净毛巾兜住头时秋山旧才后知后觉澡己经洗完了。
吹风机呼呼地吹着，淡定的秋山小猫趴在小旧的腿上，风吹过耳根时耳尖微颤。
首至嗅闻到身上的肥皂味，她这才想起这个时候的家里是没有小猫用的沐浴露的。
真是苦恼啊，小猫可不适合用肥皂清洗——养了“小黑”将近五年的秋山旧这么想着。
吹风机聒噪的声音停止，秋山旧晃了晃己经毛毛变得蓬松的脑袋，抬头便看见小旧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摸上小猫脑袋。
暖暖的，软软的。
指尖轻轻陷入蓬松的毛发，触摸时产生的情感——想必是暖色的。
秋山旧仰起头，望向少女的角度恰好隔开了头发，于是她清楚看见小旧眼中的留恋。
“……”
小旧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她的手指顺着猫咪的脊背滑下，在触到尾尖时突然蜷缩。
秋山旧知道。
她渴望关心，渴望陪伴，渴望同学触手可及的温暖。
“喵…”她轻轻叫了一声，用的鼻尖碰了碰小旧的手腕。
小旧像是被忽然惊醒般收回手，转而拾起一旁的吹风机，将电线缠绕起来。
秋山旧安静地看着，首到她发现小旧的脸色变得苍白。
她想询问“怎么了？”，开口却是一连串的喵喵叫。
小旧轻叹一口气，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以此汲取温度。
鼻尖嗅到轻微的血腥味，秋山旧猛然想起，这个年龄的她似乎即将经历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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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小旧接过邻居递过来的塑料袋，低声道谢。
“没关系，”邻居笑着安慰她，“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用害怕。”
“……好。”
小旧手中攥着塑料袋口，另一只手扶在身侧，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门框。
“我是不是…又麻烦你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模样像极了犯错的孩子。
但是她做错了什么呢……
秋山旧蹲在她身后，惊奇发现以他人的视角观察，原来自己敏感又自卑。
“怎么会。”邻居微微弯腰，指尖滑过她柔顺的头发，“小旧平日里不也总是帮助我吗？我们这是在互帮互助哦。”
“谢谢。”小旧向他道谢，“马陆哥。”
“不客气。”
邻居真的帮助她很多，在某些时候，小旧甚至会觉得他们像一家人一般亲密——但她深刻意识到，自己对于他人而言只是累赘。
她不能贪恋太多不属于她的温暖。
秋山旧站起身，试图跑到小旧的脚边撒娇，却在下一刻对上邻居视线时浑身炸毛。
那是一双锐利的，不带温度的金色蛇瞳。
几乎是一瞬间地，秋山旧便联想到一个人。
——大蛇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