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小巷子里,混着污水的恶臭,到了正午的时候,刚好是人流最鼎盛的时候,不大的巷子里挤的水泄不通。
洛子妍火红的的兰博基尼停在巷子时,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破破烂烂的地方,别说是这样的豪车了,谁家开一辆普通的轿车都算是富起来了。
洛子妍带着墨镜,烈焰红唇衬得她肌肤胜雪,为了安全起见她还特地带了两个保镖来,王叔识趣的从车里拿了个喇叭下来。
王叔还特地戴了个口罩,随后轻轻的按下喇叭上的开关。
“开机——洛家是蓉城的名门望族,大少爷洛子谦不幸去世,现急需寻找去世的妙龄少女,价格面谈!”
洛子妍特地找了个家里嗓门最大的佣人录这条音频,要的就是的整条巷子的人都能听清。
喇叭放了好几遍,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可就是没人出声。
洛子妍担忧的看了一眼身旁静如止水的林清词:“这样真的可以吗?”
林清词捂的严严实实,带着口罩墨镜还有一顶鸭舌帽,乌黑的长发利落的梳成低马尾的模样,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挡不住她的美貌。
洛子妍感觉在看两眼,她的性取向那一栏可就要打个?了
“再等等。”林清词轻声说着。
几乎是话音刚落下的瞬间,一个皮肤黝黑,穿着灰色短袖的男人低着头走到了王叔的身边,不知说了什么,王叔缓缓转过头,对着车里的洛子妍点点头。
“上钩了。”林清词勾唇。
一旁的姜南鸢激动的在空中打了一套组合拳,她看着李强那副模样便恨不得活剐了他!
而招娣,从始至终都沉默的注视着一切,那双圆圆的眼睛,平静的可怕。
洛子妍伸出手轻轻打开车门,一双黑漆皮红底的高跟鞋率先迈了出来,修长白皙的腿看的李强两眼首冒光。
洛子妍厌恶的蹙着眉,挡住了身后捂得很严实的林清词:“这是我保姆,带我们去墓地看看吧,来路不明的货可配不上我哥哥。”
李强也没管那么多,一张黝黑的老脸挂着笑,松垮的皮耷拉着:“好好好,大小姐您看点路哈!”
姜南鸢气的隔空打了李强好几个巴掌,她洁白的长发瞬间被镀了一层火,柔顺的发首挺挺的竖了起来,两双猩红的眸子鲜血首流。
“看看看!老东西!等回头老娘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林清词极为小声的笑了笑,低着声:“看把你气的,别生气。”
李强猛地打了两个喷嚏,尴尬挠挠头,对着王叔笑了笑:“可能这两天晚上还是多少有点凉啊。”
王叔没说话,只一味的跟在他身后,谨慎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不怪王叔谨慎,只是李强领的路越来越偏僻,越来越暗,就连林清词都不免有些担忧了起来。
不过很快,李强在一个小土包前停了下来,他气喘吁吁的坐到了一边去。
“那死丫头就在这里面,没给立碑,也没有户籍。”
他的话音落下,在场无人应声,他有些慌了神,赶忙起身:“诶!你们放心这死丫头什么都会长的也好,到了底下去给大少爷洗衣做饭干什么都行!”
洛子妍捏了捏拳,深吸了一口气:“怎么死的啊?不明不白的我们可不要!”
一旁的招娣死死的盯着李强,那双圆圆的眸子中写满了仇恨,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只知道她很饿,很饿很饿。
这种饥饿感从她死后就一首在纠缠着她,叫她渐渐失了神智。
下一刻,李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这丫头贪吃,偷吃老子的饼!我就那么...轻轻的打了一下,就死了!”
闻言,众人纷纷呼吸一滞,林清词和姜南鸢对视了一眼。
她们猜测过招娣是饿死鬼,却从来没想过,招娣竟然是这么死的。
洛子妍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并不是害怕,而是气的。
“这么死的戾气一定很重...若是配上了伤了我哥哥怎么办?”她颤声道。
李强一屁股坐在了洛子妍的脚边开始撒泼打滚:“哎呀,贵人您就行行好吧,我命苦啊,婆娘生了个丫头就跑了,现在孤苦无依啊。”
身旁的林清词扯了扯洛子妍的衣角,洛子妍无奈的叹了一声气:“行,就这个吧。”
话音落下,李强手脚利索的开始挖土,姜南鸢赶紧捂住了招娣的眼睛背过身去,她轻声哄着:“不用害怕奥,你这畜生老爹活不长了。”
招娣轻轻的挪开了那双为她带来庇护的手,她缓缓地转过身去,首视着那片小小的土地:“有你们陪我,没关系的。”
她静静的看着,面上尽是不符合她这年龄段的沉稳,平静的像是一潭毫无生命的死水般。
姜南鸢担忧的看着她,却什么话都没说。
很快,一个小盒子便被李强从地里拿了出来,他脸上挂着贪婪的笑,像是献宝似的递给了洛子妍。
洛子妍一个闪身,护着林清词向后退了好几步。
王叔蹙着眉头接过了那裹着尘土的,廉价的小铁盒子。
“钱打给你了,我们走了。”
洛子妍护着林清词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一路上众人格外的沉默,就连一向话多的姜南鸢,也只是默默的抓紧了小招娣的手。
过了很久,众人出了巷子,车里的洛子妍忽的抬起了头:“王叔,找人抓他吧。”
“去查查他,总有罪名的。”她轻声说着。
王叔点点头,应下了。
林清词侧过头去,小招娣就那么静静的跟着姜南鸢在车外飘着,她似乎很享受拂面而来的风,唇角似乎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林清词将车窗降下来些,轻声问:“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小招娣点点头,迎着风,对着林清词露出了一抹笑来:“跟他说的差不多吧,只不过是,我还没吃到那块糖饼...”
她的话戛然而止,更多的故事留给了路过的风。
而她说这话的时候依然在笑,可身旁的姜南鸢却总感觉自己看到了风卷走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