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年嘴角抽了抽。
“你们家生意做这么大，全是靠这种手段讹来的吧？你怎么不去抢？”
厉玄深说，“那就是犯罪了，我还是很遵守法律的。”
姜锦年瞪了他半天，愣是没想到反驳的话，最后以上厕所为由，溜走了。
厉玄深看着她逃出去的背影，瞥了眼沙发上塌陷的痕迹，顿了顿，伸手松了松领带。
从公司出来，厉玄深绕道接了厉景阳。
以往这种活动厉景阳都不爱参加，她嫌那些人虚伪，场面话多，加上她这人说话蛮横，傲慢，容易得罪人，钟美兰也不怎么要求她出席，而厉景阳自己也更喜欢和那群富家小姐一起逛逛街，喝喝下午茶。
厉家孙子辈只有她一个女孩子，长辈们对她也都格外纵容。
但是这次厉景阳居然是主动要求参加，厉玄深的车在路上堵了一会儿，她就在电话那头发牢骚。
厉玄深一点也不惯着她的臭毛病，话听一半就挂了电话。
姜锦年咋舌，家里能治得住厉景阳的也只有厉玄深了。
等到了s大校门口，老远就看见厉景阳朝这边跑来，等拉开车门看见姜锦年，一张脸就垮了下来，嘟哝道。
“我说怎么磨磨唧唧，原来还带着你的宝贝老婆。”
姜锦年？？？
厉玄深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废什么话，上车。”
他居然也没否认？
什么宝贝老婆？
见鬼的称呼！
姜锦年心里不得劲儿，别别扭扭的往旁边挪了挪。
厉玄深瞥见她的动作，抿起唇。
到了设计中心，经理立马就过来接待，
很快两个女人就被带去试衣服，做妆发。
厉玄深则在外面等。
但是没多久，经理就尴尬的跑过来，跟他说，“厉总，您给厉太太订制的那件礼服被厉小姐看上了，她非要闹着要穿那件，还把带她试衣的同事给打了……”
厉玄深神色没有太多变化，只问，“姜锦年什么反应？”
经理一愣，结结巴巴道，“厉，厉太太也没说什么。”
厉玄深身形顿了顿，起身，“过去看看。”
经理立马带路。
“厉小姐，那件礼服好看是好看，但是颜色跟款式其实不太适合您的气质，您要是喜欢这种偏成熟风格的，可以试试这一套，这个前面的设计有点像公主裙，但是后背是一个镂空设计，俏皮中又夹杂着些性感，更适合您。”
带她挑选衣服的造型师不停引导，奈何厉景阳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我说了我就要那件，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那个被我打跑了，又来一个，怎么，你是觉得自己比她多长一张嘴？”
造型师面色僵了僵，但还是赔笑道，“那件礼服是定制款，尺码都是按照顾太太的尺码做的，只有这一件，您不合适，厉小姐要要是实在喜欢，我们可以帮您预定。”
厉景阳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你什么意思？说我身材差吗？礼服我要一模一样的干嘛？一样的造型，我还找你们找些设计师做个屁！”
造型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接待那么多明星名媛，还没见过几个像厉景阳这样蛮不讲理的。
好在经理及时赶到，急忙打圆场，“底下人不会说话，厉小姐别生气。要不您看看这件？这件也是今天刚到的款式，今年春季秀场上得奖的就是这件，您看看喜不喜欢。”
经理话音刚落，姜锦年就从试衣间出来了。
那套礼服，是一酒红色丝绸质地，垂坠感很强，完全把女性的曲线展露出来，姜锦年肤色皮肤又白，这种强烈的颜色反差，把那种妩媚拉到了极致。
厉玄深视线停顿了几秒，自然移开。
厉景阳看见姜锦年穿起来的效果，就更想要这件衣服。
她急于摆脱莫明轩心里自己小女孩儿的形象，希望他能向对待女人一样对待她，而姜锦年呈现的，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我不要那件，”厉景阳跑去厉玄深跟前撒娇，“哥，我想试试嫂子身上这件。”
厉玄深淡淡道，“你不合适。”
厉景阳不满，“都没试，你怎么知道不合适，我跟嫂子身形也差不多。”
厉玄深没说话，而是看向姜锦年，问，“你怎么看？”
她能怎么看？
不管她怎么看，最后还不是看厉玄深一句话的事儿？
就像去年她生日，她心心念念的蛋糕，都没见到面，就被他送给了厉景阳。
她回来闹脾气，厉玄深却一脸烦躁，说她为了块蛋糕无理取闹。
他根本不知道，她在乎的从来不是一块儿蛋糕，一件衣服。
她在乎的是厉玄深对她的重视。
不是给她的东西，她没那么厚脸皮腆着脸要，哪怕自己再喜欢。
姜锦年没什么表情道，“景阳想试，就让她试试吧，我去换衣服。”
说着转身回了试衣间，看也没看厉玄深。
厉玄深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厉景阳拿到礼服，兴致勃勃跑进去换。
她比姜锦年稍矮一些，比例没有姜锦年好，皮肤也没有姜锦年白，腰上肉却比姜锦年多，穿上裙子必须收着肚子，才勉强能撑得起这件衣服。
但是她那张脸跟姜锦年实在是差太远了。
姜锦年是那种明艳大气的漂亮，浓颜系美女，而厉景阳虽然遗传了钟美兰的姿色，但是没完全长开的五官不如厉玄深精致，又没有钟美兰的气质。
穿着这件礼服，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偏偏厉景阳自己满意的不行，对着镜子转了一圈，高兴地跑到厉玄深旁边，“哥，我要这件。”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姜锦年。
一个是厉总的太太，一个是厉总的妹妹，厉总会偏向谁？
厉玄深毫无意外的做出选择——他对姜锦年说，“你再挑一套吧。”
尽管已经猜到了结果，在听到厉玄深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姜锦年还是觉得无比失望。
他从来都不会向着她。
她突然升起一股逆反心理，抬眸道，“衣服是按我的尺码订做的，我为什么要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