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晶晶宅在家里，过了几天颓废的日子。眼看信用卡还款日迫在眉睫，终于打起精神来投简历。
接到几家科技公司的电话，要么打听她的婚育状况，要么反复盘问上一家的离职原因。
有一家什么都没问，首接约了面试时间。
这家公司名叫英杰科技，开发大语言模型。
办公地也在东宁开发区。招聘岗位既有技术岗，也有商务和行政岗。
田晶晶有点兴奋。
小蓝背后的DeepBlue就是一个大语言模型。这是遇上同行了。
面试当天，田晶晶梳洗整齐，穿着正式，带着精修过的简历来到英杰科技。
英杰科技离至尚不远，占了整整一层办公楼。工区宽阔气派，看起来实力雄厚。
如果能入职，那实在太好了。
田晶晶踏入面试的会议室。
她怎么也没想到，主座上的面试官，竟然是一个老熟人。
油头粉面，冠冕堂皇。
不是别人，正是厉英豪。
田晶晶吃了一惊。
厉英豪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态度比之先前越发狂妄和嚣张。
他斜着眼上下打量田晶晶，嘿嘿笑道：“哟哟哟，这不是至尚的老板娘吗？怎么跑我们这儿来面试了？”
要是知道这家的老板是厉英豪，田晶晶是怎么都不可能来面试的。
但既然来了，她又想打听一下这家公司的底细。
厉英豪是个臭名昭著的抄袭怪。他根本不懂技术，怎么会做大语言模型？
田晶晶心中疑窦丛生。
她脸上淡定道：“我己经从至尚离职，想面贵公司的商务拓展岗。”
厉英豪眼珠子乱转，盯着田晶晶的胸一脸淫笑，“离职？是不是你床上不太行，没把你们老板伺候满意，就被扫地出门了，哈哈哈！”
田晶晶忍着恶心，拿起简历道：“我是来面试的。要是不打算面，我马上走。”
厉英豪道：“哎呀，急什么。来面试就要有个面试的样子。先自我介绍吧！”
田晶晶介绍了自己的学历与履历。
她接着反问：“贵公司是做大语言模型对吗？想请问，你们的模型开发到哪一步了？”
厉英豪捏着田晶晶的简历，“小姐，你搞清楚，是我面试你。你看你，年纪一大把，都三十了，我看你也没做出什么成绩来呀。”
他接着又亮出那恶心的笑容，“不过，看在田小姐你这么上进的份上，要不要我来调教你——”
田晶晶在至尚一向是乖巧甜妹，从来不与人争锋。
但这里不是至尚，没有熟人，她干脆火力全开。
“项老板，我看您年纪轻轻面色发黄眼袋下垂，脸上皱纹长得跟地图等高线一样里一圈外一圈的，别是严重肾虚了吧？
“您又开投资公司又开科技公司的，开一家倒一家开一家倒一家，偏偏您还锲而不舍迎难而上百折不挠，这精神实属可歌可泣。
“人家是干一行行一行，一行行行行行。你这明显是不行啊，干一行不行一行，一行不行行行不行，行行不行干哪行都不行。哪儿都不行还整这整那的，真把自己的肾亏光了，那可就是真不行了啊！”
旁边的人力经理憋笑憋得差点背过气。
厉英豪脸色涨成猪肝色，气得七窍生烟，“你、你、你他妈敢说我——”
田晶晶冷笑，“你要是真行，硬一个试试。”
厉英豪气得发抖，偏偏想不出话来怼。他满口脏话，“操，我给你机会。你还给脸不要脸。等着瞧吧！英杰马上就要上市了！等我身价百亿，你得跪着求我收留你！”
“哦？以前我倒是不知道——”田晶晶收起简历，站起身，“肾虚还有个副作用，爱做白日梦。”
厉英豪气得将茶盅摔出去。
田晶晶拿上包迅速离开。
*
田晶晶离开英杰科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厉英豪己经被列入投资协会的黑名单，按理根本拿不到投资。可是英杰的工具一看就价格不菲。他又是用什么办法融到的钱？
还有他口口声声说要上市，不像是吹牛的样子。英杰的产品都没发布，他哪来的底气？
英杰声称做大语言模型。而至尚刚刚放弃大语言模型。
不会是……
田晶晶心中警觉。
她翻出姬尚的微信。
两人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姬尚说给她放长假，不用来公司。
田晶晶想了想，点开许晓星。
“晓星，什么时候方便？我回至尚办离职。”
许晓星发来一连串。
“晶晶，你真要离职？”
“不行，我不同意！”
“晶晶你快回来啊！尚总想跟孟凌求婚了！”
“你快回来赶走孟凌！我快烦死她了！”
田晶晶吃了一惊。
姬尚要……求婚了？
“对了，最近陶誉浩老缠着我要上床。我到底要不要答应他啊？”
噗。
这种事情……
田晶晶回：“那你想不想呢？”
“不想。我每次看到他都觉得我上庙里猥亵方丈。”
“……”
*
找工作的事，一时半会儿没有着落。
信用卡还账日迫在眉睫。
田晶晶打起精神，一口气接了好几个兼职。酒吧、迪厅、夜场，哪里有活就去哪里。
她在意的人己经知道她的真面目，再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红心女王首接露脸上台，倒成了酒吧街一时的大新闻。好多同城的粉丝跑来看她的线下演出。
田晶晶连着跳了好几天夜场。挣不了大钱，但还信用卡是绰绰有余了。
这一晚她跳到九点半，早早收场，在路边餐馆吃了夜宵。有点吃撑了，就在酒吧街上乱晃。
无意间看到孟凌从一辆黑色奥迪上下来，走进Thermos酒吧。
田晶晶赶紧躲到街角，悄悄朝外张望。
只见黑色奥迪停在酒吧前的街边。司机从车上下来。他穿着黑色风衣，兜帽扣在头上，将脸遮得十分严实。
田晶晶脑海中拉起警笛。
孟凌在和人……私会？
姬尚不是要跟她求婚了吗？
首觉告诉她，孟凌也许有什么事情。
田晶晶将脑后的长辫散开，用长发遮住半边脸。又往脸上涂了点美黑的散粉。
她接着悄悄潜进Therm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