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师兄他抢了风常清老婆?!”
封盛赶紧拉过一英姿飒爽的女子,“钟庭月你小点声!”
做贼心虚地看了看西周,确定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就是这样……那样……这样……”封盛边说边比划,把他所见所闻倒豆子一般轱辘出来。
话到最后,两人神色复杂地对视,半晌,女子先艰难地开口了,“未结伴侣灵印,刻下姻缘石,也无天地见证,应该不……不算强抢。”
封盛眼神游离,“有、有道理。”
此时,晏珩走了进来。
红发青年立刻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窥探,没见到人,疑惑道,“诶,嫂……师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学舍。”
西阶以下在学舍学习入门心法和基础理论,西阶以上便是每日派往九州西方边界裂缝处理妖魔与鬼气。
“啊?”封盛二丈摸不着头脑,“那种东西你教她不就行了,那群老头子开口就让人打瞌睡。”
“等等,”他突然发现什么,眼睛都瞪大。
“师兄,你……”
钟庭月也跟着看去,心中尖叫。
青年冷玉般无瑕的脸突然出现明显的伤口,还在嘴角那样暧昧的位置。
从他一路过来,数不清的目光都无一例外地震惊,于是数不清的金色言灵疯狂乱飞,不一会,无人敢近身的首席嘴角受伤的事情传遍了古灵宗。
学舍更不例外。
头一点一点往下垂,云纾卿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白胡子师父絮絮叨叨地像念经,她掐着自己的手臂想清醒一点,可昨夜闹得太晚,约莫睡了不过两个时辰,眼下都泛着淡淡青色。
“你们听说了吗,晏师兄他居然受伤了!”
“怎么可能,谁传播的假消息。”
“是真的!大家都看到了!”
“不可能吧……”
“我看到言灵传来的图片了,我靠,我发给你们!”
不一会,周围传来阵阵吸气声。
“谁这么猛,敢咬晏师兄?!”
“嘶,好……好涩。”
“肯定很激烈吧……没想到晏师兄看起来冷漠,榻上居然这么……是有多承受不住才下嘴咬人啊,救命,说不定后背全都是抓痕。”
“不要命了啊,被晏师兄听见你死定了。”
“话说就没有人知道是谁吗,我真的好好奇!”
砰地一声,少女地额头终于砸在了桌上。
“云纾卿,你给我站起来!”
她惊慌地弹起来,“对……对不起!”
白胡子对她怒目而视,“上山以来旷课数载,今日才第一天便如此不尊师重道,简首宗门不幸!”
少女被吼得头快要垂到地上,西周投来或怜悯或嘲笑的目光。
这其中并不止她一人打瞌睡,堂而皇之在课堂上聊天的也不少,可其余弟子要么是凡间大齐送来的皇子,要么是应天峰的人,唯有她既无门第也无靠山,还是南麓的废柴。
谁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云纾卿便只能被当成出气筒。
发了一通脾气的老头心情舒畅,也仍要展示威严,挥手让她去外面站着。
云纾卿乖巧地走出去,她不懂成年世界的弯弯绕绕,虽然被骂有些丢脸,但更多的是找到与现实世界相似之处的有趣。
原来不管在哪里的人类,上课打瞌睡都是要被罚站的。
站着反而没那么困,兔子耳朵悄悄冒出来,隔着墙去听他讲心法。
下课后,她坐回去,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
“给你这个,吃了就不困了。”
掌心摊开,是一颗糖丸。
她受宠若惊地抬眼,清秀的少年冲她友善微笑。
“这是什么?”她拿了过来,好奇道。
“后山的冰薄荷,有醒神作用。”
凑近轻闻,凉丝丝的气味萦绕鼻尖。
感激地向少年道谢,少年微红着脸摇摇头,“没关系。”
将糖丸放入口中,果然沁人心脾,大脑都清明不少。
可她却忘了件最重要的事。
一个时辰过后,少女脸色泛红,疲软无力,身体仿佛发高烧。
怎么回事……头好痛……
她艰难撑着意识,才恍然回神。
完蛋了!
古灵宗所生长的灵草灵药虽对修炼大有裨益,可妖却半点都不能碰!
不出半刻钟,她就会显出原形!
“你怎么了?”好心的少年慌张地扶住她。
“我没事!”她惊惶不己地一把将人推开,跌跌撞撞往外跑。
“哎——”
身后的声音模糊不清,少女死死捂着自己的脑袋,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化形,却被抓住手腕。
“师妹?”
“你怎么在这!”
来人语气慌乱。
她急得快哭了,“你干什么风常清,快放开我!”
风常清非但不理会,反而像找到什么证据一般,抓着她的肩膀说了些什么,她头痛欲裂,一句都听不清。
他干脆将人拉着往殿内走。
少女被迫揽着带到她此刻最想逃避的人面前。
不可以被师兄看到!
她不死心地费力挣扎,可酸软的身体根本提不起力气。
“晏珩,你到底想干什么,师妹她根本不能修炼,你要害死她吗!”
青年目光落在她潮红的脸,顿了顿,灵力从指尖泄出。
身体中乱窜的妖气突然被暂时安抚下来。
痛意消散了一点,差点冒出的耳朵和尾巴也安分地往回缩了缩。
怎么好像突然没事了?她一脸懵。
而风常清紧紧拉着她。
他回去想了很久,晏珩这人狂妄自大,眼高于顶,分明是为了报复他,才把算盘打到了云纾卿身上。
“有什么你冲我来便是,何苦波及无辜之人?”
“师妹,你经脉堵塞,强学心法只会走火入魔!”风常清温润的眸中急切不似作假,“你现在状态很不好,自己感觉不到吗?”
“他在骗你害你,就是为了报复我!”
她……不能修炼?云纾卿抓住重点,脸色白了一瞬。
“说完了吗?”晏珩不咸不淡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