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皇子归京

三日后。

大皇子的骑兵进京,和北齐送亲的队伍撞了个正着。

城门就这么大,往旁边走就是偏门了,一个北齐公主,一个当朝皇子,还是个手握重兵的皇子,即使马车里坐的是自己未来的妻子,李承儒也不愿意让。

南庆和北齐联姻,择了他和他们的大公主,父皇一封圣旨下来,就把自己的后半生定好了。

凭什么?李承儒不甘也不愿。

若不是为了京中那人,他连回来都不愿意。

这婚约,他定然是要退了的。

就只盼,皇叔知道了这事之后,不要跟自己生气。

想着,便看见皇叔身边的那个侍卫走了过来。

李承儒下了马:“可是皇叔让你来的?”

风景俯身对他行了一礼:“王爷让您给北齐大公主让行。”

李承儒的脸色一僵。

风景提醒:“大殿下?”

李承儒攥紧自己手上的红带子,那是陛下为了表示爱戴而特意赏赐给有功之臣的嘉奖。

他的喉咙开始发紧,最后只能吐出来一个字:“好。”

北齐大公主见大皇子的骑兵让行,赶紧吩咐人快点进城。

仪仗队浩浩荡荡从大皇子身边经过,扬起的风沙扑在李承儒身上,他攥着缰绳,眼底一片冷意。

北齐的仪仗队走完,才轮到大皇子的骑兵进。

众多皇子在皇宫外等着迎接,道路两旁还有击鼓奏乐的声音,李承儒脸上没有半分欢喜,冷着脸下了马,恭恭敬敬对太子行了礼,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李承乾:“大哥这是怎么了?回京了还不高兴?”

李承泽扯了扯嘴角:“是啊,要娶公主了还不高兴。”

金銮殿内,大皇子跪在李云潜面前,作揖道:“请父皇收回婚约,儿臣不想娶北齐的公主。”

李云潜躺在软榻上,用帕子盖着脸,声音懒懒的:“你连人公主的面都没见着,怎么就想着要退婚?”

李承儒:“见了,城门口见了一面,儿臣就知道自己不会娶她。”

李云潜:“为什么啊?你有喜欢的人了?”

李承儒好久没有说话。

李云潜:“既然你没有喜欢的人,那便和公主试一试。”

李承儒:“不必试,儿臣不喜欢她。”

李云潜抓着帕子坐起来,盯着自己这位久未谋面的儿子看了会儿,轻嘶了声。

李承儒抬眸看着李云潜,坚定:“儿臣不要公主。”

李云潜:“你不要公主,你要什么?”

李承儒一顿。

李云潜:“要谁?告诉朕。”

李承儒被那双锐利的,饱含风霜的眼睛盯着,突然有些紧张,即使他心里并无人选,但父皇给他了一种他要是敢说出那个名字就死定了的感觉。

李承儒:“没有谁,就是不想娶公主。”

李云潜盯着他看了会儿,看出他并没有说谎,心里松了口气。

他重新躺回去:“公主还要在京中待好些日子,你不必如此笃定你不会喜欢上她,男人的心都是摇摆不定的,说不定你之后就求着朕要娶她了。”

李承儒张了张嘴,李云潜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先回去吧,以后的日子还长呢。”

李承儒垂下眸子应了声。

从金銮殿出来后,李承儒首接往煜王府的方向走去。

他很久没回京,但煜王府的路就像是刻在他脑海里一样,小的时候来王府,门槛要费力爬着过,如今也是一抬脚就能进去了。

王府的下人对自己行礼,李承儒一一点头,迎着春风往李云瑾寝宫的方向走去。

想着许久不见的人,李承儒的心里生出了些许紧张。

屋内,桌上,风景衣不蔽体坐在上面,仰着头央求李云瑾的亲吻。

李云瑾看着他双目泛红满脸委屈的模样,不再逗他,抬起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

吻到人双目涣散,退开来靠近他的脖颈,吸吮着上面的嫩肉,种上一朵朵红梅。

每种一朵,风景得身体就抖一下,李云瑾觉得有趣,撩开他的衣襟将手探进去,一下下着。

门被推开,李云瑾敏锐的听到响动。

他和风景分开,扯了旁边的外袍盖在他的身上:“乖,去里面等我。”

风景看着被他搞得一团糟的桌子,上面甚至还有李云瑾未批阅完的奏折,都是各地暗哨送上来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属下先给王爷收拾完吧。”

李云瑾柔声:“不用。”

风景点头,恋恋不舍的看着李云瑾,一步三回头往卧房的方向走。

李云瑾理了理自己稍微凌乱的衣衫,随意摆了下桌上的东西,便坐在桌后等着李承儒过来。

算着这个时候来的也应该是李承儒。

一大早便是敲锣打鼓的动静,他想不知道他回京都难,更何况这人早早便给自己递了信,每日一封,从半月前就开始,算着日子,今日一早收到的一封便只有一句话——皇叔,吾归矣。

他都能想到他写这封信的时候是什么神态心境。

“皇叔——”

李云瑾闻声抬头,便看见李承儒一身战衣还未褪下,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声响,迈着大步朝自己这里走来。

李云瑾对他微微一笑:“回来了。”

李承儒首接走上来抱住李云瑾,声音有些激动:“回来了,终于又见到皇叔了。”

李云瑾拍拍他的背,让他把自己放开。

李承儒是李云潜的第一子,算着年岁是和自己差不多的,第一年在边疆,他还是个对自己处处恭谨的孩子,往后几年两人不论虚礼,这人却是每次见他都要抱上自己一下。

李承儒:“这是……”

桌上,是李承乾送他的那幅画。

李云瑾的神色微微一顿,他记得,刚刚风景还被自己抱着坐在上面,虽然画像是反过来的,但被李承儒这么拿着,李云瑾罕见的生出一种尴尬的情绪。

他从他手里把画像抽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承儒的声音有些愤怒:“哪个画师敢画这样一幅画?皇叔你本就不欲归京,他画的还是你归京时的装束,是得了谁的命令,竟然敢送来恶心皇叔。”

李云瑾把那画扔在一旁:“不知道,也不重要。”

李承儒看着李云瑾,正色道:“只要是关系到皇叔的,事事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