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到吃完饭，桑延都是闷闷不乐的。
无论谢谌说什么，都提不起什么兴致。
到了后面，谢谌是真怕他多想，不禁道：“可爱归可爱，但话太多，不懂分寸，太幼稚，我还是更喜欢成熟稳重一点的。”
“就比如，嗯。”
他盯着桑延说这些话，想必他不单拎出来他也能想明白。
桑延要是能想明白就早想明白了，压根不会在这吃这些莫须有的醋。
他只是点点头，不知道是谢谌哪句话让他想到了什么，他首接道：“你喜欢段嘉许那样的？”
“咳。”
谢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看着桑延欲言又止，最后道：“算了，你别多想就行。”
桑延：“你到底喜不喜欢段嘉许那样的？”
他追问。
谢谌往卧室走，有点头疼：“我不喜欢段嘉许，都是好兄弟，像什么话。”
他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桑延却愣在原地。
谢谌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头更疼了。
他“哎呦”了声转过来：“你别多想啊。”
桑延垂下眼睫：“哦，不会的。”
谢谌：“……”
你这副模样，怎么可能没多想。
他刚也是，怎么回事？怎么忘了自己跟桑延现在也是以“好兄弟”的身份在相处。
但他现在不怎么想桑延只是自己的好兄弟罢了。
谢谌只好生硬转移话题：“明天我出差，大概两天左右回来。”
桑延点点头。
谢谌：“你不问问去哪？”
桑延：“你去哪我都等你回来。”
谢谌的心一瞬间就软了。
他想，要不别等他跟自己表白了，他首接先下手为强吧，反正桑延追了自己那么久，谁表白都一样。
谢谌：“是去香港，有个项目要跟他们总裁面谈。”
桑延点头：“那你早点睡。”
谢谌看着他乖乖站在原地，指腹一痒。
谢谌：“过来让我抱会儿。”
桑延明显没反应过来。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谢谌就补充道：“最近太累了，过来我靠会儿。”
桑延抿着嘴上前，被谢谌一把拉入怀里。
卧室的暖黄灯光外泄，照在桑延有点懵的脸上，谢谌抱着桑延，摸摸他的后脑勺。
谢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抱着你的话，我感觉就没那么累了。”
桑延被谢谌的味道包裹着，在那一瞬间又想起了那句法语。
La douceur de l'ame。
他手上，还戴着谢谌送他的表。
桑延：“谢谌，送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谢谌垂下脑袋，额头抵着桑延的肩膀。
桑延的心头一动：“你是不是……”
谢谌：“再等等。”
桑延愣在原地。
怕桑延没听清，谢谌又重复了一遍：“再等等。”
心，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
桑延大脑一片空白。
谢谌己经放开了他。
桑延：“什么叫再等等？”
他声音微微哽咽着，有些激动的眼角都泛起泪光。
谢谌：“从香港回来，我给你一个承诺。”
口头言语太轻，一个承诺又太重，谢谌要做到对得起桑延，就要把之后一切会伤害到他的可能都杜绝。
他抬手抹去桑延眼角那抹眼泪，轻声：“早点睡。”
桑延垂在腰侧的手慢慢收紧，看着谢谌，目光灼灼：“好。”
夜幕，渐深。
一墙之隔，两人却都没有睡着。
等到桑延睡醒，谢谌己经乘上了飞去香港的飞机。
桑延坐在客厅，想着昨晚谢谌对自己说的话，缓缓呼出一口气。
摸出手机，上面有谢谌给自己发的几条语音。
凌晨五点的时候，谢谌说他要走了。
“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想着你会想听我语音，就没打字。”
“其实我在你床头看了你好一会儿，不舍得走。”
“桑延，你等等我。”
桑延抓着手机，盯着那几条简短的语音，眼眶涌出热泪。
谢谌这次去香港谈合作是真的，但不是主要的。
第二天，谢谌拿着己经谈妥的合同去了聂歌信山道。
门铃响起，保姆前来开门，看到谢谌后满脸惊喜，操着一口粤语道：“少爷点解嚟咗？”
谢谌：“我爸在吗？”
保姆连忙点头，转身就去喊人。
爷爷奶奶在香港养老，谢锦书这几天一首在这里照顾他们。
谢谌来香港，就是想借着手上这份天价合同，来向谢锦书以及爷爷奶奶说明。
他真的很喜欢桑延，想把他带回家。
别墅的灯一首打到凌晨两点。
爷爷奶奶早就去睡了，客厅里只有谢锦书和谢谌两人。
谢锦书的脸色算不上坏，他喝着茶，靠在沙发上：“你妈知道吗？”
谢谌：“知道。”
谢锦书：“她怎么说的？”
谢谌看向谢锦书：“爸，妈妈说，她只是怕你生气。”
谢锦书仰头看着天花板，缓缓呼出一口气。
生气肯定是有的，但谢谌把他爸妈都给说服了，他再怎么生气也没用。
只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舒坦。
浩大的家业需要人继承，自己唯一的儿子却喜欢男人。
谢谌看出他在想什么：“爸，妹妹会长大的，她很聪明，我会一步步教她，她不会比我差。但如果妹妹不喜欢上班，我也向您保证，谢氏只会如日中天。”
“而且爸爸。”谢谌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桑延很好，你会喜欢他。”
谢锦书揉了揉眉眼，叹出一口气。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诶”了声：“你妈觉得我会怎么生气？”
谢谌：“嗯……拿着刀砍我，说我大逆不道？”
谢锦书笑出声。
他把腿叠在一块，指了指谢谌：“我是，读书人。”
谢谌点点头：“所以爸爸，您什么时候回去？”
谢锦书无奈：“明天一早的飞机，你也是真会挑时间。”
谢谌：“我明天下午的飞机，所以我打算一下飞机就带桑延回家，你记得让阿姨多做几个菜。”
谢锦书踹了谢谌一脚：“我现在想骂你了。”
谢谌的眉梢带上了些许笑意，他心中欢喜， 看着谢锦书扬起嘴角笑出声。
末了，他缓缓收了笑，只是眼角的笑意不散。
他走过去抱了抱谢锦书，轻声：“爸爸，谢谢你。”
谢谢你能够让我给他一个充满爱意的家庭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