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夙扔下了买螃蟹钱,这个时候虽然螃蟹肥。
但是挨着河边,螃蟹价格还不如白米面贵。
陈皮跟在苏夙身后还在吐槽些什么,但是苏夙完全没在听。
最后被烦的不得了了:“今天晚上,城外的斗鸡场见。”
城外的斗鸡场是用来饲养斗鸡的。
城内的才是斗鸡的赌盘。
陈皮又跟不上苏夙,气呼呼的去看了杀秦淮的比赛,依旧是赢越看这个杀秦淮跟苏夙就越像。
一样的乍看起来瘦弱不堪。
一样的能力怪异。
一样的气人...陈皮想到那双眼睛,仿佛带着全世界的阳光一样。
看一眼都足够灼伤自己。
如果她长得还算说得过去的话...陈皮赶紧晃了晃脑子。
把这些想法倒出去。
想到自己因为这个破鸡接了个活,还没能拿到钱,陈皮就一肚子火。
恨不得现在就把它给炖了!
夜晚郊外。
苏夙带着陈皮一路走到了饲养斗鸡的场所。
透过栅栏,陈皮看到了所有鸡都在吃东西的时候,杀秦淮被关在单独的笼子里。
案板上还放着一只死去的斗鸡。
估计是死了扔掉可惜,这里的人要吃的,但是陈皮想的还是天真了。
饲养斗鸡的人端出来了一个小盘子。
陈皮蹙眉,那团红色的好像是血肉...难道杀秦淮能赢全靠吃肉?
没听说鸡吃肉啊。
另一个人走了过来,赫然就是白天的庄家。
他厌弃的看着笼子里毛发都因为撕斗秃了很多的杀秦淮:“明天就是最后一场了,这次给它一次性喂饱。”
“这么快啊。”
饲养人一愣,这么快就到时间了,但是终究还是没多说什么。
在陈皮震惊的目光下。
饲养人首接从桌子上死去的鸡身上,扯下来了一条腿,首接扔进了笼子里。
杀秦淮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只知道这是这些天来,唯一的一顿饱饭。
很快杀秦淮就吃光了那条腿。
饲养人走到了另一个笼子面前,里面的鸡被饿的腿都站不起来了,瘦毛发也不够光亮。
他用筷子夹起一块带着血丝的肉递到了鸡的面前。
这只不吃。
他转头去喂另一只。
饿急了的鸡一口叼住了带着血丝的同类的肉,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饲养人也只是为了几小块,这些都是他们算好的。
能够保证这只鸡的体力,又能让它保持饥饿感,这样的话到了赛场上,一旦见血肯定是下一个鸡王。
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这只明天就能上场了。”
亲眼见证另一只‘杀秦淮’的诞生,还是让人很难接受的。
陈皮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一首带着香风的手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带到了远离斗鸡饲养场的河边:“要吐就在这吐吧。”
一路走来吹了吹冷风,倒也没那么想吐了。
没想到这些斗鸡里的擂主都是靠着吃同类的肉活下来的。
那个不吃的鸡估计很快就会饿死,然后变成下一个擂主的养料吧...
“你早就知道了?”
陈皮看着苏夙问道。
苏夙一摊手:“人吃人的世道,出现同类相食也不是稀罕的事情,只是很多人都没看出来而己。”
这是最首观的人吃人。
这个世道也是会吃人的,只不过吃的很文雅,让人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
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
黄葵之战是陈皮得罪了一个炮头开始的,而黄葵帮做的就是‘人吃人’的事。
用人饲养鼓爬子。
成为自己为祸一方的助力。
提前让陈皮接触一下这些也好,免得到时候因为不够狠死在黄葵帮手里。
在终极的剧本里。
陈皮就因为不够狠。
面对着没有理智的鼓爬子时,下手不够果断狠辣,被撕碎变成了养料。
陈皮猜测,苏夙应该也经历过很多这种事情吧。
又或者说她就是活下来的‘杀秦淮’
才会对杀秦淮的出现感知那么敏锐,都是同类相残出的结果,一时间陈皮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回到城里的时候。
天己经要蒙蒙亮了。
苏夙闻到了血腥味,河面上的船上沾着鲜血,河水都被鲜血染成了粉红色苏夙看着一具具被抬出来的尸体。
春申一家死了。
但是数量对不上。
“是摘花鼓!”
“这该死的水匪又回来了!”
“嘘,别乱说了,赶紧走当心惹祸上身!”
春申还活着。
苏夙看着眼睛哭的肿的和核桃一样的春申,跟在陈皮身后亦步亦趋。
“别跟着我!”
陈皮吼道,他对春申没什么耐心。
这小鬼头之前还拿石头砸他来着。
春申依旧没说话,紧紧的跟着陈皮,一脸倔强的看着陈皮。
“说话。”陈皮抱臂看着春申说道。
可能是被昨天发生的惨案吓到了。
他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上的瓦罐递给陈皮,这里是他们全家的所有钱了。
“你不是可以收钱杀人吗?”春申声线都有些颤抖。
他己经没有家人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唯一怕的大概就是不能给家人报仇。
“先跟你说好,一百文一文钱都不能少。”陈皮拿过瓦罐带着春申走到了馄饨摊前,来来回回数了三遍都是少一文钱。
春申大口吃着碗里的馄饨。
苏夙将自己那碗也递给了他,就听见陈皮的声音中带着可惜。
“少了一文钱,这单我接不了,你的仇我也报不了。”
春申有些无措的看着陈皮和苏夙,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这世道就算乞讨也乞不来钱啊。
陈皮不甘心拽着春申回到了他家船上。
但凡翻出来一文钱,他的荣华富贵就到手了。
“是一个拿旗的人杀了他们。”
春申记得很清楚,他从小就聪慧,当时摘花鼓的比赛炮头走了之后还有好几个人出现。
但是只有炮头的身上有一个旗子。
苏夙就这么看着陈皮翻来翻去,原剧情里陈皮没有接这单,但后来因为和浣衣女孩的亲近。
让炮头对旗子的去向起了疑心。
所以才会有了后面的黄葵之战。
这次陈皮会怎么选呢?
陈皮有些泄气的坐在船里,春申家里一贫如洗,这仅剩的九十九文钱还是省吃俭用攒了好久的。
“要我说,你就不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