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开篇，险境初逢锋芒
晨雾未散时，谢瑶己经站在试炼山脉的青铜界碑前。
她掂了掂腰侧七枚玉牌串成的流苏，听见玄冰丹在鲛绡囊里叮咚作响。
昨夜冯逸尘那道剑意还在丹田处灼烧，倒像是揣了盏永燃的长明灯。
"九尾狐的尾尖毛可换三十积分呢。"几个外门弟子捧着《试炼图谱》从她身边跑过，鞋尖踢起的露水在朝阳里碎成金箔。
谢瑶用脚尖拨开沾着晨露的藤蔓，忽然嗅到空气里浮动的腥甜。
她驻足望着石壁上新结的蛛网——本该挂着朝露的银丝，此刻正凝着暗红的血珠。
"谢师姐当心！"千机阁的青铜铃铛突然震颤，她旋身避开时，一摊冒着黑气的毒液正浇在方才站立处。
腐叶下钻出三条碧鳞蝮蛇，竖瞳里映着她翻飞的青竹纹裙裾。
"炼气初期的毒物也敢造次。"谢瑶并指抹过腰间玉牌，昨夜刚学会的《破云诀》化作三十六道冰棱。
蝮蛇在霜气里僵成冰雕时，她腕间的青铜铃铛叮咚转了两圈，空中浮现"积分+15"的淡金篆文。
山道转角突然传来窸窣响动。
"孙师兄你看，她用的根本不是本门功法！"周师妹尖细的嗓音刺破林间寂静。
谢瑶瞥见树影里浮动的淡黄衣角——正是孙师弟那件绣着赑屃纹的外门弟子服。
"《破云诀》需金丹期才能修习，谢师姐莫不是偷学了禁术？"孙师弟拨开垂藤走出来，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朱砂。
谢瑶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半截符纸，上边歪歪扭扭画着引兽符。
周师妹突然惊呼："师姐身后！"
腥风卷着腐叶扑面而来时，谢瑶己经捏碎三枚玄冰丹。
冰雾腾起的刹那，她看清扑来的竟是头筑基期的赤瞳熊罴——这种妖兽本该栖息在三十里外的寒潭。
"定是那对狗男女搞的鬼。"谢瑶咬破舌尖，借着痛楚压下寿元被抽离的眩晕感。
熊罴巨掌拍碎冰盾的瞬间，她突然想起昨夜在千机阁顶看到的《御兽残卷》。
解析功法带来的剧痛在颅骨炸开，但掌心己经凝出赤红咒印。
当熊罴第三掌即将拍碎她护体灵气时，谢瑶突然将咒印按在它鼻尖："跪下！"
山涧突然寂静。
熊罴金瞳里的暴戾如潮水褪去，竟真的人立而起，将挂在松树顶的蜂巢捧到她面前。
谢瑶忍着识海翻腾的恶心，从蜂巢里挑出块琥珀色的王浆。
青铜铃铛欢快地转出"积分+50"，孙师弟手中的引兽符却突然自燃。
"怎么可能......"周师妹倒退着撞上树桩，"她怎么能操控筑基期的......"
谢瑶擦掉鼻血轻笑："还要多谢孙师弟的引兽符。"她故意晃了晃装满毒牙的锦囊，"再跟着我，下次引来的可不止熊罴了。"
暮色西合时，谢瑶坐在溪边清点战利品。
冰裂纹的赤霄石浸在溪水里，映出七十二悬阁次第亮起的灯火。
当她将第七颗妖丹投入玉牌，青铜铃铛突然发出刺耳鸣响。
溪水倒映的星空开始扭曲，本该银白的月光竟泛着青紫。
怀中的玄冰丹剧烈跳动起来，与昨夜剑冢方向的龙吟产生微妙共鸣。
谢瑶握紧新得的寒玉弓，看见水面浮出密密麻麻的积分篆文——它们正朝着某个方向流动，如同被无形漩涡牵引的鱼群。
溪水里的积分篆文流动得越来越急，谢瑶腕间青铜铃铛几乎要挣断丝绦。
她抓起两块鹅卵石压住翻卷的《试炼图谱》，发现所有流动的金光最终都指向东南方的断崖。
"看来得和这群小东西抢食了。"她将玄冰丹串成项链挂在颈间，冰寒气息压住眉心的燥热。
昨夜强行解析《御兽残卷》的眩晕感还蛰伏在识海里，像团沾了火星的绒草。
第二日破晓时分，谢瑶蹲在云杉枝桠上啃着蜂王浆。
下方三只铁爪山猫正围着具妖兽尸体撕扯，其中一只耳朵缺了口，正是昨日被她用冰棱划伤的。
她摸出颗松果弹在树梢，惊起两只衔着紫玉髓的翠翎鸟——那鸟喙里闪烁的正是价值八十积分的月华石。
"对不住啦。"谢瑶足尖勾着藤蔓荡下去，青竹纹裙摆扫过山猫头顶时，袖中寒玉弓己射出三道冰箭。
翠翎鸟惊慌中松口的刹那，她突然凌空翻身，用裙裾兜住坠落的紫玉髓。
落地时故意踩断根枯枝，吓得山猫炸着毛窜进灌木丛。
青铜铃铛叮叮当当转了半盏茶时间才停，谢瑶盯着空中"积分+240"的篆文挑眉。
这寒玉弓虽消耗灵力，但配合冯逸尘给的剑意倒是意外顺手。
她捻了捻发烫的指尖，那夜强行记下的《星罗步》在经脉里蠢蠢欲动。
暮色降临时，谢瑶正用蜂蜡给新得的踏云靴加固。
西南方突然炸开朵青色烟花，二十里内弟子腕间的铃铛同时震颤——这是试炼榜前十才会触发的天机引。
她望着空中浮现的"甲字叁号区域出现千年雪灵芝"金字，顺手把烤好的岩雀塞进鲛绡囊。
密林深处传来杂沓脚步声。
"......说是藏着上古洞府呢！"两个灰衣弟子扛着药锄从荆棘丛钻出来，袖口还沾着朱冠鹤的羽毛，"有人看见月光照在断崖上会出现石门虚影......"
谢瑶拨弄火堆的动作顿了顿。
燃烧的松枝突然爆出个火星子，正巧落在他们谈论的方位——正是昨夜积分篆文流向的断崖。
"这位师妹要不要组队？"年长些的弟子突然转头，目光扫过她腰间鼓鼓的锦囊，"甲字区域今晚可不太平......"
"多谢师兄好意。"谢瑶晃了晃装着腐骨草的玉瓶，瓶口飘出的紫烟惊得两人连退三步。
等他们骂骂咧咧走远，她才从袖中摸出片龟甲——上面用朱砂画着的地形图，赫然与溪水中流动的积分轨迹重合。
夜风卷着远处弟子的惊呼掠过树梢，谢瑶把最后一块蜂王浆抛进嘴里。
甜腻滋味在舌尖化开时，她望着东南方断崖露出小狐狸似的笑——那崖壁上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与她怀中的玄冰丹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