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拿鞭子的婆子,刚走出门,便被金蝉给喊住。
那婆子瞧见金蝉后,忙冲着对方问安,“金蝉姑娘。”
“走那么快做什么,慢慢去取便是。现在侯爷是在气头上,没准过一会儿就气消了,到时候可就要怨怪拿鞭子的人。”金蝉提点道。
那嬷嬷心知肚明,面上却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感谢,“谢谢金蝉姑娘的提醒,我会慢慢来。”
金蝉交代完后,匆匆朝着寿安堂而去。
那嬷嬷瞧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当真是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瞧着今日在后厅内的情形,大小姐这边也不能得罪,一旦被大小姐给惦记上,非死即伤。
大小姐这是铁了心要为难二小姐,二小姐即便有侯爷护着都没用。
嬷嬷从祠堂内拿到鞭子后,计算着寿安堂到后厅的脚程,比她们快上些许,先一步回到了后厅,将鞭子递到侯爷跟前。
江同和拿着鞭子,看了一眼秦知渺,见她态度始终冷淡,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走到江一柳跟前,厉声喝道:“跪下!”
“爹!”江一柳明眸内噙着盈盈的泪水,委屈的轻咬着唇。
不需要太多言语,就那柔弱的姿态,便让江同和心疼不已,尤其看到她双颊上的红肿,更是难受。
在秦知渺等待不耐烦之前,江同和抬起手,一鞭子打在江一柳的背部。
江一柳含在眸子里的了泪水无声的滑落,痛苦的抽泣出声。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了一道戾喝声,“住手!”
江同和看向老母亲。
江老夫人质问道:“一柳做了什么错事,值得动用家法?”
“母亲,一柳对嫡母不敬,这才小惩大诫。”
“方才下面的人已经同我说了,不过就那点小事,就值得这般兴师动众?”说这话时,她视线瞥向了秦知渺。
秦知渺没有回应,好整以暇的看着江同和,唇角微微上扬,眼神里无声的在说‘打不打,随便你,我以后要怎么做,就别怪我无情’。
江同和对着江老夫人使了一个眼色,“母亲,这件事的确是一柳做错了事。若今日不严惩,外人该说侯府不懂规矩。”
江老夫人接收到儿子的眼色,清楚那丫鬟必然没说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江老夫人冷冷的扫视金蝉一眼,金蝉被看得心里发颤,但一想到柳姨娘与老夫人的关系,又定下心来。
江一柳全部的希望都在祖母身上,期盼着她能救自已,结果祖母偃旗息鼓
这下所有的希望都落空。
江一柳红着眼,怨恨的眼神看向秦知渺。
一鞭子,落在那单薄纤细的背上,直接抽的江一柳痛呼出声。
接着又一鞭子落下,江一柳的疼得身体发颤。
即便江同和放了水,没有用全部的力气,但是鞭子抽打在娇嫩的身体上,是她无法承受的。
一鞭子接着一鞭子,足足抽打了五鞭,这才停下手。
江一柳已经疼得弯曲着身体。
清竹等丫鬟慌忙上前,搀扶起她,准备返回院落,叫府医医治。
“等等!”秦知渺出声,“一柳妹妹既然来都来,那就再稍等片刻,难得今日一家子都在这里,我有一件事要宣布。一柳妹妹不妨都听一听,免得下一次又听那些丫鬟婆子的胡言乱语,从而坏了姐妹的情谊。”
回旋镖重新扎回到江一柳身上。
“当然一柳妹妹也可选择离开,下一次再让我听到一些胡言乱语,可就不是家法便能打发的。”
“在我这儿,可没有第二次重复犯错的机会。”
赤裸裸的威胁,让江一柳不敢不听,不敢离去。
短短时日的功夫,侯府一家子都领略到了她的手段。她已然不是曾经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捏揉搓扁的。
江一柳默默流着泪,乖乖的站在原地,不敢走。
侯府主子们面对这情形,是什么感受,作为下人们不清楚,但是他们这些丫鬟婆子们瞧着眼前这场景,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侯府大大小小的主子,如今站在大小姐面前时,仿佛是乖乖听训的下位者。
江同和是真的怕了这丫头,“一妙,你要说什么事?”
江老夫人被搀扶着坐到主位上,眉头紧锁,似有不满。
柳姨娘心惊,思绪飞转,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难题。
秦知渺没有回应,抬起手,露珠将一本账本递上,“这是我母亲的嫁妆礼单本。”
嫁妆礼单本一出,江同和与江老夫人眉心狠狠一跳,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将账本放置在茶几上。
露珠再次拿出两本账本,放到茶几之上。
“这是近几年出库的两本账本。一本对外的账本,一本对内账本。柳姨娘此举当真是煞费苦心。”
江同和与江老夫人惊讶的看向柳氏。
秦知渺看着二人流于表面的惊讶之色,不屑的冷哼一声。
看来做假账本之事,这两位心知肚明。
就不知道假的嫁妆单子,三位是不是都心知肚明。
柳姨娘张嘴,“妾身……”
刚说了一个字,便被秦知渺先一步说道:“柳姨娘,你莫不是要说,这账本之事,你并不知晓,都是下面的奴才们自作主张的吧?”
“若你真如此说,那本小姐不介意让顺天府的许大人来好好查一查。”
一听到要叫顺天府查,江同和自然一百二十个不同意。
此事是家丑,断然不能泄露出去。
至于,大女儿是不是在吓唬自已,江同和能百分百肯定,这种事情她绝对做得出来。
一想到那日在后厨之时,她能毫不犹豫的火烧侯府,甚至想要烧死他,就这股疯劲与狠劲,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