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庄拿起酒壶，给自已倒了一杯，手举着酒壶看向秦知渺，见她摇头，他不慌不忙的放下酒壶，先小口喝了一口，将酒杯放下后，那双幽深却带着苍凉的眸子看着她，“姑娘愿意说，自会说。又何须在下问，若姑娘不问，权当姑娘心善，请在下一顿席。”
“先生倒是有趣，这随性的性子，是世间诸多人都无法的达到境界。”秦知渺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方才在茶楼内听到先生说得那个故事，只觉得有趣，想要问一问，先生可否将神秘的山寨的具置画出？”
李康庄又喝了两口酒，轻叹一声，“好酒！”
旋即抬眸看向秦知渺，“姑娘，你听故事入迷了，那只是在下胡诌的。这天底下哪儿有那等神奇诡异之事。”
秦知渺伸手，一侧的残荷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秦知渺的掌心。秦知渺将那枚银锭子推到李康庄面前，“先生不妨仔细想一想。”
李康庄看了一眼桌上的银锭子，淡漠的挪开视线。
秦知渺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一张百两银票放到了他面前。
李康庄看着那银钱，轻轻叹了一口气，“姑娘，这不是银钱多少之事，而是……那故事真的是在下胡诌。天底下哪有换脸那等之事。姑娘，切莫当真。”
碧菡三人听到‘换脸’二字时，都是满脸疑惑。
她们来得的时候，故事已经结束，自然不清楚换脸。
秦知渺挥了挥手，残荷带着碧菡、朝雨二人离开包厢，正在这时，伙计们端着一盘盘菜肴进入包厢，一张桌子摆放着满满当当的佳肴。
李康庄眼眸放光，不等伙计退下，便夹了一筷子！
“好吃。”
秦知渺也不急，让他先吃。
李康庄吃了几口，见秦知渺没开动，“姑娘不吃？”
“不饿，李先生多吃点。”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李康庄当真是应了他那一句，一点都不客气，风卷残云般席卷一桌子的菜肴，时不时喝一口酒，桌上的菜肴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半晌后，李康庄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摸着自已的肚子，舒服的往后一靠。
秦知渺从头到尾都没出声，安静得等待着他吃饱喝足，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茶杯，待他吃完后，视线才从窗外挪回，看向李康庄。
“李先生可想好了？”
“这世间可有换脸之术？”
李康庄从袖口里拿出帕子，擦了擦嘴，端起一旁的茶水，漱漱口，抬眸看向秦知渺时，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叹息一声，“姑娘，你为何如此执着？有些时候有些事不知为好，知晓太多，未必是好事。”
“先生又怎知，知晓此事于我而言非好事？好与不好，得看人。”
李康庄盯着秦知渺的脸，幽深的眸底里带着一丝探究，似乎想要通过这张面皮看透内里，犀利的眸子眯了眯眼，“姑娘，与你说一句话实话，那地方也是在下偶然遇到。”
“那日迷失在群山之中，被野兽追赶，慌不择路之下误入了山洞之中。具体在哪个位置，委实记不住。”
“李先生只需要将你迷失之前的环境，周围可有特殊的树木或者石头？迷失时，路上可有加过什么特殊植物、山壁。先生只需要告诉我这些，其余的我自会想办法。”
李康庄幽幽叹了一口气，“今日既吃了姑娘这一餐，在下努努力，给姑娘画下来。十年时间，山川河流是否有变，在下就不得而知。在下只能按照记忆力里作画。”
秦知渺点点头，表示理解。
“残荷。”
守在门外的残荷闻声，推门而入。
“小姐。”
“去准备笔墨纸砚。”
“好。”
残荷直接从酒楼的掌柜处借来了笔墨纸砚。
桌上的菜肴全部撤走，李康庄沉思许久，才动笔，中途写写改改。偶尔闭上眼，似乎在回忆那一日的情形，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的额头上溢出细细密密的冷汗，睁开眼时，眸中露出恐惧，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
提笔的手微微发颤，在落笔时，却一点点冷静下来，慢慢的宣纸之上一条条错综复杂的线路图跃然而上。
这一作画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待最后一笔落下时，秦知渺被画中那一抹诡异的山川惊住，单看局部，似乎河流，似山川，似被群山环绕，如世外桃源般的山寨。
可放眼整个画面去看，那山寨好似一张诡异的面具，而换脸的祭台，仿佛是一双眼睛，充斥着邪恶的眼睛。
李康庄将笔放下，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似虚脱般，大口喘息着。
“姑娘，听在下一句劝，那地方凶险，真正的九死一生。”
秦知渺点头表示记住，“李先生，当日是你如何出来的？”
“我啊！原本该死在那儿的，可幸运的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偷偷将我放走。顶着黑夜，在群山之间仓惶逃跑，才保住了一条性命。若非那姑娘，在下只怕死在了那山寨之中。”
“那山寨中人，最忌讳外人，排斥外人进入村寨，但凡有误入者，十有八九都死在那儿。”
“先生可是独自一个人发现那山寨？”
“不，那时我身边还有一人。只可惜，那人死在了山寨，唯有我一人逃出。”
“你怎确定他没逃出来？”秦知渺双眸微眯。
“那次进山寻药，便是为了他的娘子。他娘子得了怪病，需要一味草药。若他逃出来，绝对不可能不回家。这十年间，他妻子过世，父母过世，他都未曾出现。倘若他还活着，岂会至妻子、双亲而不顾。”
“不知先生的同伴是何人？是何人士？家住何处？”
李康庄倒也没瞒着，“我那朋友，乃是许州人士，名叫赵金忠，是一个举子。”
“先生这个故事，可有在其他地方说过？”秦知渺拿起茶壶，给对方的杯中倒上，视线盯着他。
“不曾！今日是第一次。”
“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