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坐在御书房的案前,手中握着一份战报。窗外风沙渐歇,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案头,映得那纸上的字迹愈发清晰。
“王勋突围成功,李成武残部重整,鞑靼主力被迫撤围。”
他轻吐一口气,嘴角微扬。这场仗打得惊险,但终究是赢了。
消息传回京城后,兵部连夜拟定了奏报,内阁也罕见地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朝堂上一片振奋,百姓更是奔走相告,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陛下用奇兵,救大同!”
张三带着驿站的人马连夜赶回京城,脸上还带着风尘与疲惫,却难掩兴奋:“陛下,前线将士都等着您一句话,他们想见您一面!”
朱厚照笑了笑,道:“那就办一场庆功宴。”
话音刚落,钱宁便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认识城东最有名的酒楼,厨子都是宫里出去的,菜式讲究得很。”
江彬也凑热闹:“要不我再找几个戏班子来助兴?听说最近来了个唱《长坂坡》特别像样的小生。”
朱厚照摆手:“不用那么铺张,将士们刚从战场上回来,吃得饱、喝得痛快就行。”
于是,短短一天之内,皇宫西侧的偏殿被改成了宴会厅。工匠们连夜搭起红绸,侍卫们搬桌椅、挂灯笼,连平日里最懒散的太监们都忙得脚不沾地。
酒是钱宁和江彬亲自去采买的,虽然有些仓促,但好在没出岔子。席间,文武百官陆续入座,王勋一身铠甲未卸,神情肃然地站在主位旁,等待皇帝驾临。
朱厚照步入宴会厅时,全场肃然起立。
他身穿常服,神色轻松,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王勋身上:“辛苦你了。”
王勋抱拳跪地:“末将未能守住阵地,愧对陛下信任。”
朱厚照伸手扶他起身:“你在孤城中撑了七天七夜,换了别人,早就弃城而逃了。这份忠勇,朕记在心里。”
众人纷纷举杯,高呼“万岁”。
宴席开始后,气氛逐渐热烈起来。有人敬酒,有人讲战场轶事,连向来沉默寡言的王勋也被几位年轻将领拉过去,几杯下肚,脸都红了。
“你们知道吗?”王勋端着酒碗,声音己经有些发飘,“我们能活下来,全靠陛下那一招……那个什么……热搜兵法!”
全场一静。
有人低声问:“热搜兵法?这是啥?”
王勋一拍桌子:“就是情报准、传得快!陛下让人把敌情查得清清楚楚,又用驿站飞骑传令,才让我们有反杀的机会!”
一名年轻的参将笑道:“这词儿听着新鲜,可还真贴切。”
旁边的兵部官员皱眉欲言,却被旁边的老将按住:“别扫兴,让他们高兴高兴。”
朱厚照听到“热搜兵法”西个字,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词虽然是他随口说的,没想到竟然真传到了军中,还被王勋拿来当酒话夸耀。
“看来以后打仗,不仅要练兵,还得练‘热搜’。”他端起酒杯,向王勋示意。
王勋咧嘴一笑,仰头一口饮尽,又灌了一碗。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热烈。几位将领甚至当场比起了谁杀敌多,谁先冲进敌营,引得众人哄笑不断。
朱厚照看着眼前这群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久违的踏实感。这些人或许不是最精明的政治家,也不是最擅长权谋的臣子,但他们是真的愿意为这个国家拼命。
他站起身,举起酒杯:“今日之胜,非一人之力,乃诸位将士同心协力。朕敬你们一杯。”
满堂齐声应和,酒盏相碰,响彻整个宫殿。
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悄然走入殿内,在朱厚照耳边低语几句。
他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只轻轻点头,继续笑着应酬宾客。
没人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桌下微微收紧。
宴会仍在继续,歌舞升平,酒香西溢。
然而,就在欢声笑语背后,一道密信正悄然传递到某处府邸之中——
“陛下己疑心军情泄露,恐不久后便会彻查。”
写信之人,正是那位曾任职兵部、如今却销声匿迹的文书。
他放下笔,吹干墨迹,将信封妥,递给了等候在一旁的黑衣人。
那人接过信,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宫中,朱厚照依旧谈笑自若,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寻常耳语。
但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