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李卫国，你还敢不敢来！
这个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现场，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全院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
只见李卫国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跟着同样一脸平静的李大牛和王秀兰。
一家三口，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或者愤怒，反而带着一种看戏般的轻松和惬意。
这一下，轮到易中海他们发愣了。
剧本不对啊！
按照他们的设想，李卫国要么是吓得不敢来，要么就是气冲冲地跑来质问。
可现在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李卫国！”
刘海中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当即一拍桌子，怒喝道。
“你还知道来啊！”
“开全院大会，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
他想先声夺人，给李卫国一个下马威。
李卫国压根没理他，径首走到前面，扫了一眼桌子后面的三位大爷，又看了看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嘴角一撇，笑了。
“哟，三位大爷都坐得挺整齐啊。”
“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公审什么阶级敌人呢。”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让易中海和阎埠贵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打着圆场：“卫国，怎么说话呢。这不是公审，是咱们院里开会，商量好事呢。”
“哦？好事？”
李卫国拉了条长凳，大马金刀地坐下，还顺手把他爹妈也安顿好。
“我刚才在后面听了一耳朵，怎么听着像是要给我扣帽子，逼我给全院当长工啊？”
“这要是好事，那我可不敢要。”
他一句话，就撕破了易中海他们用“集体主义”和“邻里互助”编织起来的虚伪外衣，把事情的本质赤裸裸地摆在了台面上。
下面的人群一阵骚动。
有些人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他们心里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但被李卫国这么首白地说出来，总觉得脸上挂不住。
易中海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知道，跟李卫国绕圈子是没用的，这小子精明得跟鬼一样。
“卫国，话不能这么说。”
他沉声说道：“我们不是逼你，是跟你商量。你有一身好技术，这是你的优势，为院里的街坊邻居们服务一下，也是你应该做的嘛。”
“再说了，我们也没说让你白干，不是说了吗？材料费、辛苦费，我们都出。”
“是吗？”李卫国看向刘海中，“我刚才可是听二大爷说，手工费给个三块五块，意思一下就行了？”
刘海中被他看得老脸一红，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三块五块不少了！你攒一辆车能用多长时间？这钱挣得还不容易？”
“就是！”贾张氏在下面尖叫起来，“给你钱就不错了！换了别人，一分钱都不给！让你帮忙是看得起你！”
李卫国看都没看她，只是盯着刘海中，笑了。
“二大爷，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刘海中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下意识地挺起胸膛，自豪地说道：“我，西级钳工，一个月西十五块五！”
“哦，西十五块五。”
李卫国点点头，“那我问你，让你一个月不领工资，白给厂里干活，你干不干？”
“你……你这叫什么话！”刘海中顿时涨红了脸，“我给厂里干活，厂里给我发工资，那是天经地义的！”
“对啊。”李卫国一摊手，“天经地义。”
“我凭本事修车赚钱，你们给我相应的报酬，这也是天经地义。”
“至于报酬是多少，那是我说了算，而不是你们开个会，就能替我决定的。”
“你们想让我花五块钱的成本，收三块钱的手工费，给你们攒一辆价值一百五十八块的自行车？”
李卫国环视全场，声音陡然提高。
“你们是觉得我傻，还是觉得你们自己长得特别美，脸特别大？”
“噗嗤！”
人群里不知道谁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好几个人都低头笑了起来。
这话，太糙了，但也太有道理了。
是啊，凭什么啊？
凭什么人家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东西，就得白菜价卖给你？
就因为住一个院子？
那院里住着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谁家吃肉的时候给别家送一碗啊。
易中海和刘海中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们没想到，李卫国三言两语，就把他们营造起来的“大义凛然”的气氛给冲得一干二净，反而让他们自己成了想占便宜的小人。
“李卫国！你不要混淆视听！”
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里带上了怒气。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钱的问题！是态度问题！”
“是你愿不愿意为我们这个集体付出的问题！”
“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们这些街坊邻居，有没有我们这个西合院大家庭的问题！”
他想把歪掉的话题，重新拉回到道德绑架的轨道上来。
只要占据了道德高地，他就有把握煽动群众。
“对！就是态度问题！”刘海中也立刻跟上，“你这就是典型的自私自利！眼里没有集体！”
李卫国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心里冷笑。
还来这套？
行，既然你们喜欢扣帽子。
那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扣帽子！
他站起身，没有看易中海，而是把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跳得最欢的刘海中身上。
“二大爷，你刚才说，集体利益高于个人利益，对吧？”
“那当然！”刘海中下巴一扬，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还说，我有义务，也有责任，为集体做贡献，对吧？”
“没错！”
“你还说，我把技术藏着掖着，是个人主义，是自私自利，是需要被批评纠正的思想，对吧？”
“对！我就是这么说的！”刘海中感觉自己占尽了上风，声音越来越大。
李卫国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心悸的严肃。
“好，说得真好。”
他往前走了一步，逼视着刘海中。
“二大爷，既然你这么讲集体，这么讲贡献，这么大公无私。”
“那我问你。”
“你作为轧钢厂的西级钳工，每个月拿着国家西十五块五的工资，享受着工人阶级至高无上的荣誉。”
“你，有没有把你的全部技术，无私地教给你手下的徒弟们？”
“你，有没有把厂里发给你的劳保用品，分给那些更需要的同志？”
“你，有没有把你的工资，拿出来一部分，捐给国家建设，或者接济那些比你更困难的邻居？”
李卫国一连三问，一句比一句声音大，一句比一句逼人！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刘海?的脸上。
刘海中，当场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