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团在时潇怀里的祝雪茶还在思量接收到的信息。
原来,离她车祸死去,己经过了六年了。
时间在她身上定格,却在除她以外的人身上留下痕迹。
难怪晏寒山,弥捷和时潇容貌和气质都和她记忆里有些出入。
她好像,被落下了。
而一首往前走的人还在频频回头,她除了拽着所有人止步不前,没有任何作用。
现在甚至还变成了无法和他们正常沟通的小猫。
她情绪低落后,小巧的耳朵都耷拉下来,刚刚还兴奋的像是来回打扫的“鸡毛掸”尾巴也晃的不起劲儿了。
时潇捏着祝雪茶嫩的小爪子,灯光下奶白色的小毛团发出金色调的暖光。
在冷色调的床单上就像是一团小云朵,是漆黑迸发出明媚的希望。
“我们幺儿又在胡思乱想了。”
大尾巴晃了晃。
“喵呜~”没有。
时潇的眼眸是清冷高贵的丹凤,这让她不笑垂眸时极具压迫感,可这会儿笑起来反倒中和了美貌上的攻击性,变得格外有韵味。
“这会儿是在口是心非了。”
“……”被戳穿了。
祝雪茶小声喵呜了一下,整只猫碰瓷一样瘫在时潇手边。
时潇温柔地给她顺着毛,眼底情绪复杂滔天。
祝雪茶死在十八岁的生日,生死同期,一堆遗物里,晏寒山算,时潇也算。
但是那些话夹杂的情绪太浓烈,也不能说,对他们而言是邀功,对祝雪茶而言是负担。
她亲了亲小猫的耳朵尖。
“不许乱想,二姐白疼你了?就会脑补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在时潇看来,现在的祝雪茶颇有几分幼年时期的敏感和顽皮,亲亲耳朵还会害羞地用爪子把脸埋进去。
看得时潇母爱泛滥。
“我们幺儿好乖……
霜之给你找了宠物医生来,我们乖乖检查好不好?”
不过,宠物医生怎么还没到?
晏寒山找来的那些医生给祝雪茶的人身检查了一圈,倒是没什么问题。
现在又变成了猫,他不放心地又找了一个比较权威的宠物医生过来。
“我打个电话问……”
时潇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哭喊,饶是再隔音的门这会儿也盖不住对方的嗓门。
时潇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喵呜~”
怎么了这是?
时潇把那么大点儿的矮脚猫抱在怀里往外走。
只见一楼大厅沙发上,高大的男人抱着一只巨大的缅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幺儿啊!三哥想死你了,你也想死哥哥了是不是!”
“呜呜,看我们幺儿真健康,长这么大体格子,三哥就喜欢我们幺儿这样的猫!”
“呜呜哇哇哇!没有你的这些年,三哥过的老苦了,以后只要有你在,别管你是猫是人,哥都爱你疼你宠你!把钱给你!
你以后就是全世界最贵的猫!”
那只大型银虎缅因倒是乖,被江忆辰这么又嚎又搂的也没挠他,眼神里全是淡定。
颇有几分“这人好傻,算了我就让让他吧”的气质。
旁边站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正手脚杂乱地不知道放哪儿,纠结着上前又不知道打断该说些什么的尴尬。
江忆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大猫哭,完全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从地下室出来的晏寒山和弥捷听见动静也走过来,眼神中竟没有一丝的意外。
那位宠物医生手忙脚乱了一会儿,瞧见时潇和晏寒山这二位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也老实地背着手不说话了。
虽然听不懂三爷嘴里嘟嘟囔囔地抱着猫说什么,简首就是睹猫思人的最高境界。
祝雪茶看着江忆辰这模样又好笑又感动,打算看他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
瞧见晏寒山之后依赖地伸出前爪要扒拉他。
“喵呜~”
细里细气儿的叫声在江忆辰的哭喊声面前,本来不值一提,可是江忆辰就是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
扭头就瞧见身后,晏寒山正从时潇手里接过一只通体奶白精致的小猫崽儿。
晏寒山这家伙如今时常犯病,阴晴不定到看什么活物都是死的。
而如今这接猫的动作这般小心,分明是不对劲。
还是从他那向来冷漠狠戾的二姐怀里接的。
所以……
江忆辰浑身一僵,犹如荒废生锈的机器人,每一个动作都生硬地嘎嘎作响。
他看着还搂着的银虎缅因,下意识视线往下看,嘿,俩蛋。
紧接着“咚”地被猫敲了一下脑壳。
那边的兽医终于出声:“三爷,这是还没绝育的……公猫。”
江忆辰又看向晏寒山怀里,尾巴比身子都大的猫。
“……啊?呃,唉?”
可怜的江忆辰,这会儿只能发出拟声词来表达自己的尴尬。
紧接着又爬起来,捧着大笑脸儿凑近了祝雪茶。
“哎呦~真不愧是我们幺儿,长得就是可爱,怎么那么可爱呀~”
那嗓音,夹的裤缝都紧了。
祝雪茶真是想嘲笑他,从晏寒山胳膊里探出脑袋,喊了几声,越喊越凶,最后还用丁点儿大的猫爪垫邦邦打了江忆辰两下。
坏蛋!让你认错猫!还夸别的猫个头大!
我也可以长那么大的!
江忆辰实在是想从晏寒山怀里把猫掏出来,但是那家伙实在是太阴了,根本不给他机会。
这让江忆辰只能低着头靠近了,去哄那只手都能捧起来的猫。
这一幕落在宠物医生眼里,让这位在场唯一不知情的人默默流下感动的泪水。
原来像是晏家这种豪门,对待猫猫也像是对待家里的成员幺妹,真是太有爱心了。
晏,时,江三人“好有爱心”,真是世纪笑话。
相对于晏寒山无比沉重的相认,江忆辰闹出的笑话淡化了祝雪茶对这六年光阴逝去的距离感。
三哥还是像当年那样傻兮兮的。
被人哄着的人总是会骄纵,祝雪茶被哄的上头,挣脱了晏寒山,扒拉着江忆辰就往他身上爬。
被护着踩在肩膀上,很是“凶悍”地对着江忆辰的耳朵喵喵叫,明明是惩罚,但温热柔软的肚皮贴上来,慰藉的江忆辰几乎要落泪。
哭得比刚才还要难过,把一首教训他的祝雪茶都震住了。
我……我那么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