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苏晚晴的设计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揉了揉眉心,看着电脑屏幕上林薇薇团队提交的“云端酒店”修改方案,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对方果然在核心结构上动了手脚,看似优化,实则埋下了安全隐患。
“Queen姐,顾氏那边催稿了,”助理小陈敲门进来,脸色有些犹豫,“还有……顾总在楼下等了快一小时了,带了两个小朋友最喜欢的‘宇宙战舰’积木。”
苏晚晴笔下的线条猛地一顿,墨点染开,如同她此刻微乱的心绪。自从游乐园事件后,顾夜霆学“聪明”了,不再强行闯入,而是每天以“送孩子喜欢的礼物”为名,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公寓楼下,甚至连念念和思思的幼儿园活动,他都能“恰巧”参加。
“让他把东西放在保安室。”苏晚晴压下翻涌的情绪,将修改方案递给小陈,“把这份报告匿名发给顾氏集团的监理部,抄送顾夜霆私人邮箱。”
她倒要看看,林薇薇还能蹦跶多久。
与此同时,顾夜霆坐在车里,看着保安室里那盒无人问津的积木,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挫败。他堂堂顾氏总裁,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在追妻路上屡屡碰壁,连亲生儿子都喊他“坏叔叔”。
“总裁,老夫人电话,”特助小心翼翼地递过手机,“问您什么时候带……带孩子们回老宅吃饭。”
顾夜霆接过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到祖母苍老却带着期待的声音:“夜霆啊,奶奶听说念念喜欢吃糖醋排骨,特意让张妈学了,思思想要那个会讲故事的智能娃娃,奶奶也买好了……”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顾夜霆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五年前,苏晚晴刚嫁进来时,祖母是唯一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可他却从未珍惜。
“奶奶,我尽力。”挂了电话,顾夜霆看着手机里偷偷拍下的龙凤胎照片,眼神逐渐坚定。他打开微信,找到那个备注为“Queen”的账号,编辑了一条信息又删掉,最终只发了句:“今晚老宅晚餐,祖母准备了孩子们喜欢的菜。”
消息石沉大海。
苏晚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未读消息,首接将手机倒扣在桌上。她知道顾夜霆在打什么算盘,无非是想用祖母来软化她的态度。可她忘不了,当年顾家是如何集体羞辱她,逼她签下离婚协议。
“妈妈,”顾念抱着平板电脑跑过来,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幼儿园同学说,我们没有爸爸,是真的吗?”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揪,将儿子抱进怀里:“怎么会呢?爸爸他……只是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们?”顾念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隔壁小明的爸爸每天都来接他,还会陪他踢足球。”
顾思也凑过来,小嘴巴撅着:“我也想要爸爸讲故事。”
孩子们天真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苏晚晴心上。她看着两个酷似顾夜霆的小脸蛋,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她可以给他们全世界的爱,却无法弥补父爱的缺失。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小陈探进头:“Queen姐,顾总……他把积木拼好了,说放在门口,等小朋友放学就能玩了。”
苏晚晴走到门口,只见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星际战舰”模型,每一个细节都拼得一丝不苟,旁边还放着一张笨拙的便签:“念念思思,叔叔拼了好久,希望你们喜欢。——‘坏叔叔’留”
看着那幼稚的署名,苏晚晴紧绷的嘴角,竟忍不住微微上扬。
傍晚,苏晚晴去幼儿园接孩子,却被告知顾念在操场摔倒了,膝盖擦破了皮。她心里一紧,冲进操场,却看到顾夜霆正笨拙地蹲在地上,用湿巾轻轻擦拭顾念的伤口,顾思在一旁指挥:“叔叔你轻点,哥哥怕疼!”
顾夜霆的动作更加轻柔,抬头看到苏晚晴,眼神有些慌乱:“我……我刚好路过,看到念念摔倒了……”
顾念却破天荒地没有推开他,反而小声说:“叔叔吹吹就不疼了,妈妈以前就是这样的。”
顾夜霆一怔,随即小心翼翼地对着伤口吹了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还疼吗?”
顾念摇摇头,小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的笑容。
苏晚晴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正在悄然融化。她走过去,从包里拿出创可贴:“我来吧。”
顾夜霆默默地让开位置,看着她熟练地给顾念包扎,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
“谢谢。”苏晚晴低声说,语气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
“不……不客气。”顾夜霆有些语无伦次,看着她温柔的侧脸,喉结滚动了一下,“祖母……她做了糖醋排骨,还有思思想要的智能娃娃……”
顾思立刻眼睛一亮:“真的吗?”
顾念也小声问:“妈妈,我们可以去吗?就一次。”
看着孩子们期待的眼神,苏晚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顾家老宅的晚餐,比苏晚晴想象的要平静。老太太见到两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地给他们夹菜,顾念和顾思很快就被老太太的和蔼可亲融化了,叽叽喳喳地分享幼儿园的趣事。
顾父和顾二叔脸色有些尴尬,但在老太太的眼神示意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有顾曼妮的母亲,那位二婶,时不时阴阳怪气地说几句:“到底是没爹教的孩子,吃饭都不规矩。”
“二婶,”顾夜霆冷冷地开口,“念念思思是我的孩子,也是顾家的长孙长孙女,以后还请您自重。”
二婶脸色一白,讪讪地闭上了嘴。
苏晚晴默默地吃着饭,听着顾夜霆不动声色地维护孩子,心中百感交集。饭后,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晚晴啊,是奶奶对不住你,当年没护好你……”
苏晚晴看着老人愧疚的眼神,心中一软,却也只是淡淡道:“都过去了,奶奶。”
离开老宅时,顾夜霆坚持要送他们回去。车里,顾念和顾思己经在后排睡着了,小脑袋靠在一起,像两只温顺的小猫。
“今天……谢谢你。”苏晚晴看着窗外的夜景,轻声说。
顾夜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沙哑:“晚晴,我知道五年前是我混蛋,是我瞎了眼……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晚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两个孩子熟睡的脸庞。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苏母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背景是巴黎的埃菲尔铁塔,而那个男人的侧脸,竟和顾老爷子有几分相似!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指尖冰凉。
难道……她的身世,真的和顾家有关?
顾夜霆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苏晚晴迅速收起手机,强作镇定:“没什么。到了,放我们下来吧。”
看着苏晚晴抱着孩子匆匆离去的背影,顾夜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而此刻的苏晚晴,站在公寓窗前,看着那张模糊的合影,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顾家,顾夜霆……你们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她的复仇,或许才刚刚触及冰山一角。而顾夜霆的追妻之路,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身世之谜,变得更加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