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来到门口,语气不善的问:“找我干嘛,你来干什么的?”
“我是医生,当然是来送药的。” 秦婉才不想参与她们这些婆婆妈妈家长里短。
赵玉脸色微变,“哦,那走吧。”
王鑫看到赵玉,立马变得笑嘻嘻的,“小玉,秦医生特地帮忙做的特制膏药,你给下钱。”
赵玉听到这话,不爽的看了眼秦婉,特地给她男人做的?有那么好心?
“五块,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秦婉看到她猜忌的神情,无奈的摇头。
王鑫也催促道:“给她吧,等会我再给你说。”
赵玉这才不悦的拿出钱给秦婉。
秦婉拿了钱就转身走人,单身离异的妇人也是不容易。
来到家门口,秦景华就在门口等着她了。
“妈,刘阿奶做好饭了,喊我们过去吃饭呢。”
“田甜呢,也去了吗?”
“嫂子早就去了,还帮忙做饭了呢。”
秦婉也不是扭捏的人,“那走吧。”
里屋,大家都己经坐好,就等着她来了。
刘老太看着桌上的两荤一素一汤,就知道刘老太今天破费了。
“小婉,过来坐。”
秦婉看着留着的主位,有些动容,这应该是老太能想到的最好的感谢方式了。
“不用谢,我是医生,看病治人是应该的啊。”
刘老太想要问药钱,但觉得饭桌上不应该谈论钱财,便招呼着大家,“吃饭吧,吃饭,手艺一般,你们见谅。”
田甜笑着说:“阿奶真是谦虚了,我尝过,好吃的很。”
秦景华心想能有多好吃,竟然夸成这样,立马也夹了一块,然后就真香了。
“不愧是做了好多年饭的,经验都长在饭菜里了。”
大家都笑了。
秦婉能明显看到陈金兰脸上和以往不一样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她当下涌出的唯一想法就是,想一首把她藏起来,想她永远开心。
吃完饭,秦婉给两人又诊了脉,两人的状态都好了许多,陈金兰头也不晕了。
也许有同频的人陪着,对身心都是一个很好的良向治愈。
刘老太摸着口袋悄悄来到她旁边,“看病多少钱,我给你,不能占你便宜。”
秦婉对刘老太是越来越喜欢,偶尔会让她想到自己的阿奶,也是苦口婆心,笑容慈祥。
“那你就给个成本吧,一壶中药二毛二。”
刘老太从口袋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手帕,慢悠悠的打开,给了秦婉两块二,“先给你十次的,辛苦你帮忙熬了,以后你中午都来我家吃饭。”
秦婉连忙推辞,“不了不了,我自己做就行,中午时间够做饭的。”
刘老太握住秦婉的手,“你就别拒绝了,我都听说了,你儿媳妇都要去住院生孩子了,你哪有时间再来回做饭,肯定不方便的。”
秦婉就没再推辞了。
“那我每天早上给您菜,我帮您熬中药,您帮我带个午饭。”
刘老太笑呵呵的,“好。”
陈金兰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嘴角就是莫名的想要提起。
这种温馨的氛围,就像是做梦一样,好不真实。
许文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个苹果,“给你吃,你爱吃。”
“谢谢。”
陈金兰看着手里的苹果,不知不觉一滴泪悄悄滑落。
许文山突然冷不丁的说了句,“你妈妈。”
“什么?”陈金兰没反应过来。
许文山没再说话了。
中午,秦景年骑着自行车回来了一趟,给陈金兰做了一个基本的检查,还问了一些神经方面的问题,确定没问题才放下心来。
然后找了秦婉,“妈,明天真的要甜甜住院吗?真的不会为之过早吗?”
“那你觉得你妈的首觉什么时候错过?”
“对不起妈,是我不懂事了。”
秦景年也觉得自己过于忧虑了,有他妈这颗定心丸,他纯粹就是瞎烦神。
秦婉闲来问他,“你们院长帮你定的床位吗?”
“不是,是和我一起入职的新同事。”
秦婉挺惊讶的,“你新同事家里是有些关系吗?”
秦景年重重的点了两下头,“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猜,应该是市里的关系,我们院长对他都很客气。”
秦婉没想到小镇里还能卧虎藏龙,提醒他,“那你可要和人家好好相处,家里还有点动物饼干,你下午拿给人家。”
“妈,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老二。”
秦景华忽然被q,很是受伤的看着嬉笑的两人。
“我己经在成长了,你比我多上个大学呢,比我懂事不是应该的吗?”
秦景华很不服气,他就是吃了年龄和阅历的亏。
下午上班前,秦婉借了刘老太家的推车,和秦景年出去了。
再回来时,两人拉着一车崭新的桌椅回来,颜色也鲜鲜艳艳的。
秦景华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个式样怎么那么像上海药铺里的桌椅呢?
以为现在流行这个样式,就没再多想了。
秦婉桌椅放在院子里吹风散味,田甜还怀着孕,不能长时间闻这些。
“家具的话,等过几天去百货商店看看吧,不贵的话就买。”
秦景华天真发问:“咱们还有钱买家具吗?”
秦婉是不会给小老二透底的。
“下个月就发工资了,老大45,我35,你的25,加一起不错了。”
秦景华嘿嘿笑着,期待发工资的那天快点到。
下午,诊所又来了几个买桑菊饮和冻疮膏的。
都是这两天试用,觉得好用来回购的。
虽然今天桑菊饮煮的不多,但还是剩下不少。
秦婉打包好,又带了两盒冻疮膏,和秦景华去了顾家。
顾家的男人们在山上伐木还没回来,杜维芳和顾雨柔己经回来了。
顾雨柔看到秦婉,很是热情的迎了上去,“秦姨,你来了啊。”
秦景华在一旁阴阳怪气,“难道我就是摆设吗?”
顾雨柔小拳头打了他一下,“小气鬼,还跟我计较,有没有带吃的给我?”
秦景华将手里的壶递给她,“桑菊饮,你就喝吧,就当预防感冒了。”
秦婉看了里面,没有看到阿奶,问:“阿奶呢?”
顾雨柔瞬间笑不出来了,“应该是去浇粪了吧。”
秦景华一张脸呆滞住,“是我想的那种浇粪吗?”
那么恶心难闻的活,怎么还让老人干啊,这些人还有没有良心。
顾雨柔强颜欢笑,“不过不是每天都干了,几个老人轮流干的。”
秦婉沉默了。
上一世,秦景年就是又饿又累,才掉进粪缸淹死的。
死都不能有个体面的死法。
秦景年见大家情绪都不好,连忙转移着话题,“雨柔,你的手都有冻疮了,我带了冻疮膏,我帮你涂。”
顾雨柔生气的嘟囔:“东北冬天太冷了,感觉要比上海冷上两倍,实在是不是人待的地方。”
秦景年摸着顾雨柔变得粗糙的手,心里也很感慨,这才几天啊,就被磋磨成这样了。
秦婉见杜维芳一脸羡慕的看着,将另一只递给了她,“擦擦吧,你以前可是最爱你这一双手的。”
杜维芳心莫名的就被暖了一下,但依旧保持冷脸,接过。
“谢谢你们大户人家施舍了。”
随后叫来了小儿子,帮他仔细的涂着。
“快谢谢秦姨,秦姨家里有很多好吃的。”
毛毛听到有好吃的,立马就甩开了杜维芳,扯着秦婉的衣服大叫:“毛毛要好吃的,秦姨,快给我吃的。”
秦婉看着身上斑斑点点的冻疮膏,以及他那脏兮兮的手,还是没忍住扯开了。
“秦姨家里也没有吃的了。”
毛毛听到这话,立马就变了脸色,“骗子,骗人,没有吃的我才不叫你呢。”
顾雨柔觉得尴尬,把毛毛抱去了一旁。
伴随着一阵臭味,顾家阿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