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审讯暗室:名字背后的杀机

“丙字三号!陈小凡!立刻起来!张管事要见你!”

冰冷粗暴的吼声如同炸雷,在狭窄的牢笼里轰然回荡!带着血腥和铁锈气息的高大阴影,如同山岳般笼罩下来,瞬间吞噬了蜷缩在地的陈倦!

陈倦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张管事!那个阴毒刻薄、将他一步步逼入绝境的老狗!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要见他?!

为什么?

是因为他“浪费”了那碗馊糊糊?是因为守卫报告了他烙印符文异常活跃?还是…因为矿洞里那截诡异的指骨?!张管事最后那如同毒蛇般探究、贪婪的眼神,瞬间浮现在陈倦眼前!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流遍西肢百骸!被张管事单独提审,绝无好事!等待他的,恐怕比灵力抽取更加恐怖!

没等陈倦做出任何反应,一只包裹着冰冷皮甲、如同铁钳般的大手己经粗暴地抓住他的胳膊!巨大的力量传来,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陈倦被硬生生从冰冷的地面上拖拽起来!

“呃!”剧痛让他闷哼出声,额头的烙印符文在粗暴的拉扯下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身体虚脱无力,只能像破麻袋一样被那守卫拖向敞开的栅栏门。

就在被拖离地面的瞬间,陈倦感觉胸口贴身藏着的破布小包猛地一震!那截诡异的指骨搏动骤然加剧!一股阴冷灼热的气息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仿佛被守卫粗暴的动作彻底激怒!

同时,隔壁牢笼的方向,一股极其隐晦、却充满狂暴怒意的古老波动,如同沉睡的火山被惊醒,极其微弱地…震荡了一下!仿佛与指骨的暴怒产生了共鸣!

这微妙的感应让陈倦心头剧震!但他此刻根本无暇细想!守卫拖拽的力量极大,他踉跄着被拖出牢笼,重重摔在通道冰冷污浊的地面上!

“废物!磨蹭什么!”守卫不耐烦地低吼,一脚踢在陈倦的小腿上!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被粗暴地架了起来,如同拖拽死狗般,沿着昏暗的通道,朝着与守卫头目离开时相反的方向——地牢更深处、守卫休息区域的方向拖去!通道顶部的黑色监控石,在他们经过时,表面无声地掠过一道道密集的暗蓝色流光,仿佛在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

通道尽头,一扇比普通牢笼栅栏更加厚重、布满暗沉符文的铁门出现在眼前。守卫掏出一块造型奇特的黑色令牌按在门上一个凹槽里,符文微光流转,铁门发出沉闷的机括声,缓缓向内打开。

一股更加浓烈、混杂着血腥、汗臭、劣质草药以及…某种焦糊味道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门内是一个不大的石室,墙壁上挂着几盏散发着惨白光芒的符灯,光线刺眼而冰冷。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血迹斑斑、布满污垢和凹痕的金属台面。西周墙壁上挂着各种造型狰狞、闪烁着幽冷寒光的刑具——钩子、夹棍、带着倒刺的皮鞭、还有几件形状古怪、刻满符文的金属器物!

这里是审讯室!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刑讯室!

陈倦被守卫粗暴地推搡进去,腿弯处挨了重重一脚,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坚硬、沾满可疑深褐色污渍的石板地上!膝盖传来碎裂般的剧痛。

“人带来了。”守卫对着石室阴影里一个背对着门口的身影,恭敬地躬身道。

那个身影缓缓转过身。

正是张管事!

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灰色的管事服,背着手,老鼠须微微翘着。但此刻,他那张干瘦刻薄的脸上,没有了在杂务堂时的嚣张和鄙夷,也没有了在通铺宣布剥夺洞府时的快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阴沉的、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般的专注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狂热!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瞬间穿透了陈倦破烂的衣衫、沾满血污泥污的脸,精准地、死死地钉在了他…或者说,钉在了他胸口的位置!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他的皮肉都剖开!

“嗯。”张管事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冰冷的音节,挥了挥手。那守卫立刻躬身退了出去,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沉闷的撞击声如同丧钟,将陈倦彻底隔绝在这间充满血腥气息的刑讯室里!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符灯发出的惨白光芒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阴影,以及陈倦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张管事没有说话。他慢悠悠地踱着步,绕着跪在地上的陈倦转圈。那冰冷粘稠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陈倦的胸口!仿佛那里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陈倦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滑落,混着烙印伤口渗出的血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胸口那截指骨的搏动在张管事目光的压迫下,变得更加剧烈、更加灼热!阴冷的气息如同实质般透出破布,刺激着他的皮肤!

“陈…小…凡…”张管事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品味着什么的腔调。他刻意拖长了每一个音节,特别是那个“凡”字。

他停在陈倦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个如同蝼蚁般跪在地上的少年。干瘦的脸上,缓缓扯出一个极其古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好名字啊…真是个好名字…”他喃喃自语,眼神里的狂热更加明显,“‘凡’…‘凡’…嘿嘿…谁能想到呢…一个伪灵根的废物…顶着这么个名字…竟然…竟然真的能…引来‘它’?”

陈倦的瞳孔骤然收缩!“引来它”?它是指什么?矿洞里那黑暗中的注视?还是…这截指骨?!张管事果然知道些什么!他把自己扔到矿洞,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在试探!

“张…张管事…”陈倦强忍着恐惧和指骨带来的灼痛,声音嘶哑破碎,“我…我不明白…您…您说什么…”

“不明白?”张管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毒蛇般的阴冷!他猛地弯下腰,那张干瘦刻薄的脸几乎要贴到陈倦的脸上!一股浓重的、混合着烟草和某种草药的气息喷在陈倦脸上。

“小崽子!少给老子装蒜!”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黑风洞!你在那破洞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东西’?!说!”

黑风洞!

果然!

陈倦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瞬间明白,矿洞里那诡异的注视和“沙沙”声,根本逃不过张管事这种老狐狸的算计!或者说,那根本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没…没有…”陈倦拼命摇头,身体因为恐惧和指骨的灼痛而剧烈颤抖,“我…我什么都没遇到…就是…就是太冷…太饿…晕过去了…”

“放屁!”张管事猛地首起身,一脚狠狠踹在陈倦的肩膀上!巨大的力量让陈倦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摔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刑具架上!几件狰狞的刑具哐当作响!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额头的烙印红光疯狂闪烁!胸口的指骨在撞击下搏动得如同失控的引擎,那股阴冷灼热的气息瞬间暴涨!仿佛被彻底激怒!陈倦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要被撕裂开来!

“不见棺材不落泪!”张管事眼神阴鸷,从腰间解下了一块巴掌大小、通体黝黑、表面刻满细密符文的玉牌!那玉牌的材质和气息,竟然与地牢通道顶部的黑色监控石如出一辙!

他手指在玉牌上快速划动了几下。玉牌上的符文瞬间亮起幽冷的蓝光!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沉重的压力骤然降临!如同无形的巨石,狠狠压在了陈倦的身上!不!更准确地说,是压在了他额头那剧烈闪烁的烙印符文之上!

“呃啊啊啊——!”

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爆发!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顺着烙印符文狠狠刺入他的大脑!那暗红的符文光芒被玉牌的力量强行压制、扭曲,发出滋滋的声响!陈倦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股力量撕裂、抽离!他发出凄厉的惨嚎,身体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冷汗和血水瞬间浸透了全身!

张管事冷笑着,欣赏着陈倦痛苦翻滚的模样,如同在欣赏一件杰作。他手中的玉牌蓝光更盛,施加的压力更加恐怖!

“说!你在洞里到底看到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你身上…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就在陈倦的意识在剧痛的海洋中即将彻底沉没、精神防线濒临崩溃的临界点——

胸口那截指骨传来的阴冷灼热,在玉牌力量的恐怖压制和刺激下,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轰然爆发!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混乱、充满无尽怨毒和狂暴的冰冷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冲破了破布的束缚,顺着陈倦的经脉,狠狠撞向那压制烙印符文的玉牌力量!

“噗!”

陈倦猛地喷出一口带着黑气的污血!额头的烙印符文红光骤然变得极其不稳定,疯狂地明灭闪烁!一股不属于他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冰冷意志,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顺着那符文的力量,反向冲击张管事手中的玉牌!

“嗯?!”张管事脸色瞬间剧变!他手中的玉牌猛地剧烈震颤起来!上面流转的幽蓝符文光芒疯狂闪烁、扭曲,仿佛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干扰和反噬!玉牌表面甚至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

“反噬?!怎么可能?!”张管事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猛地加大灵力输入,试图稳住玉牌!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轰——!!!”

一声沉闷如雷、却又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深处的恐怖咆哮,毫无征兆地、如同实质的音波巨浪,猛地从地牢深处——丙字一号牢笼的方向,狂暴地席卷而来!瞬间穿透了厚重的石壁和铁门,狠狠撞进了这间审讯室!

整个石室都在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符灯疯狂摇曳,光影乱舞!挂在墙上的刑具哐当作响,纷纷坠落!

张管事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咆哮震得气血翻腾,闷哼一声,手中的玉牌蓝光瞬间黯淡下去,施加在陈倦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

陈倦更是感觉如同被重锤当胸击中,眼前一黑,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但胸口的指骨,在听到这声咆哮的瞬间,搏动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那股狂暴的冰冷意念与咆哮中蕴含的古老怨毒瞬间共鸣!仿佛在隔空呼应!

审讯室外,传来了守卫惊恐欲绝、声嘶力竭的狂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头儿!不好了!丙字一号…丙字一号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