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内鬼现形

云津市的晨光刚爬上星芒大厦的玻璃幕墙,沈轻舞就被萧景的电话吵醒。听筒里的声音混着机场广播的背景音,带着海风的咸涩:「登机口被苏晚月的人堵死了,她说你再不签股权转让协议,半小时后星芒的陈年旧账就会被捅给财经媒体。」

沈轻舞捏着手机,目光落在床头柜的蓝蝶台历上——今天的日期被红笔圈成了爱心,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念念表演日」。她想起昨晚念晴抱着蓝蝶玩偶念叨:「妈妈要和楚爸爸、萧爸爸一起看我跳舞。」指尖无意识划过台历边缘楚烬的签名,那是他三个月前随手写下的,笔锋里还带着没藏住的温柔。

「告诉她,」沈轻舞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我在星芒总部顶楼会议室等她。」

西十分钟后,顶楼会议室的水晶灯映着苏晚月晃动的红酒杯。她指尖的蓝蝶美甲敲在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沈轻舞,楚烬那种男人不值得你赌上一切。」股权转让协议被推到沈轻舞面前,第十条赫然写着「永久放弃星芒集团决策权」。沈轻舞盯着那行字,忽然想起三年前楚烬陪她熬夜改方案时,曾指着星芒的logo说:「以后这里会有你的名字。」

「我不会签。」她将协议推回去,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那里藏着萧景昨晚塞给她的钢笔,笔帽里嵌着微型定位器。苏晚月挑眉,身后两名保安突然上前,皮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让沈轻舞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手腕。萧景不知何时站在会议室门口,深色西装上还沾着机场露水,领带歪斜得不像他的风格。

「苏女士,」他将沈轻舞护在身后,语气冷得像冰,「星芒的董事会,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就在这时,王琪撞开会议室的门,马尾辫散了一半:「舞舞!楚总在基因乐园的首播……」她举起的平板上,楚烬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他背靠斑驳的墙壁,白衬衫领口撕裂,嘴角的血迹格外刺眼,却还在笑:「想拿星芒的技术?问问我手里的备份答不答应。」画面突然变成雪花屏,苏晚月的手机恰在此时震动,她走到落地窗边低声说了几句,再转身时眼底闪过一丝兴奋:「沈轻舞,最后一次机会,签还是不签?」

沈轻舞盯着她突然发亮的眼神,猛地想起楚烬手机里未发送的短信:「别信苏晚月,她和基因乐园……」她来不及细想,抓起桌上的钢笔按下笔帽——藏在笔端的微型定位器射出一道蓝光,精准地打在苏晚月的鳄鱼皮手包上,包扣处的金属饰件反射出微弱的光点。

「抓住她!」萧景话音未落,门口的保安突然转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沈轻舞。苏晚月摘下假发,露出短发下的蓝蝶耳钉:「三年前我就买通了星芒安保部的副总监,」她笑着指向萧景身后,「包括你那位每天送咖啡的助理。」

子弹擦着沈轻舞耳边飞过,萧景猛地将她拽进消防通道。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他的手臂蹭到墙角的铁锈,渗出的血染红了西装袖口。「定位器开了吗?」他喘着气问,沈轻舞点头,却发现笔端的蓝光正在变弱——苏晚月的手包被她扔在了会议室。

「她故意引我们定位,」萧景踹开安全出口的铁门,海风卷着雨星扑在两人脸上,「基因乐园根本不在东南亚,是个陷阱。」沈轻舞看着他手臂上不断扩大的血渍,想起刚才枪响时他把自己护在怀里的力度,喉咙突然发紧:「你受伤了,得去医院。」

「没事。」萧景扯开领带勒住伤口,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先找地方联系王琪。」

星芒别墅的地下室里,王琪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抓狂。屏幕上的代码飞速滚动,她突然拍桌而起:「找到了!基因乐园的IP地址在云津港十八号码头!」沈轻舞看着地图上那个熟悉的坐标,心脏猛地一缩——那是母亲生前常带她去看日落的废弃码头。

暴雨敲打着废弃仓库的铁皮屋顶,楚烬被绑在生锈的铁椅上,面前的男人戴着蓝蝶面具。「沈轻舞怎么还不来?」面具人扯下口罩,竟是星芒集团的财务总监老张。楚烬低笑一声,血沫从嘴角溢出:「你以为苏晚月真会分你一杯羹?当年她连亲姐姐都能推下楼梯,何况是你?」

「你胡说!」老张举起电击棒,电流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刺耳。楚烬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小烬,记住,轻舞和阿景……要互相照顾。」就在这时,仓库大门被猛地撞开,沈轻舞举着防狼喷雾冲进来,萧景紧随其后,麻醉枪的红光锁定了老张的膝盖。

「楚烬!」沈轻舞甩开萧景的手,扑到铁椅前。楚烬手腕的旧伤被挣裂,鲜血渗进绳子,他却反手抓住她的手,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薄茧:「不是让你别来吗?」萧景快步上前解开绳索,动作间牵扯到手臂的伤口,脸色白了几分。楚烬看着他袖口的血迹,喉结滚动:「谢了。」

「少废话。」萧景别过脸,将沈轻舞拉到自己身后。三人冲出仓库时,警笛声由远及近。楚烬看着萧景下意识护着沈轻舞的动作,忽然想起大学时萧景为了帮他抢回设计稿,被混混围堵在巷子里,也是这样把他护在身后。

星芒集团的危机随着财务总监的被捕暂时解除,苏晚月却像人间蒸发。庆功宴上,念晴穿着蓝蝶纱裙,非要同时抱住楚烬和萧景的脖子:「楚爸爸、萧爸爸,你们以后别吵架了好不好?」楚烬和萧景对视一眼,同时伸手给孩子擦去嘴角的奶油。沈轻舞站在人群后,看着这难得和谐的画面,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

深夜,沈轻舞收到楚烬的微信:「轻舞,有些事必须告诉你,关于你母亲和苏晚月……」她走到阳台,看见萧景站在楼下的梧桐树下,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紧锁的眉头。

「楚烬说苏晚月不是你小姨,」萧景的声音透过晚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你母亲的孪生妹妹,当年被萧振宏收养,改名换姓潜伏在你身边。」

沈轻舞猛地攥紧手机,想起苏晚月送念晴的银镯——和母亲留给她的那只纹路分毫不差。「那我母亲的死……」

「是她干的。」楚烬的第二条信息发来,后面跟着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她嫉妒你母亲拥有的一切,包括……」

信息发送失败的红色感叹号弹出时,沈轻舞看着黑屏的手机,又看看楼下萧景骤然僵硬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商战的硝烟尚未散尽,更残酷的真相正掀开一角,而她站在爱与恨的十字路口,前路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