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木托盘上随意堆放着几样妓院提供的“慰劳品”：几块干瘪的无花果干，一小把炒得有些发黑的瓜子，还有几个蔫巴巴的枣子。
莉莉丝盘腿坐在草席上，猫尾在身后悠闲地左右扫动，银色的双马尾随着她咀嚼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拈起一块无花果干塞进嘴里，嚼得嘎嘣作响，紫水晶般的眸子满意地眯起：“嗯……这个无花果干味道还不错……有点甜。” 又抓起几粒瓜子，用尖尖的小虎牙轻松嗑开，“还有这个瓜子！炒得挺香！”
紧张的气氛被食物的香气冲淡了不少。小煤球也松了口气，学着莉莉丝的样子抓了把瓜子，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一边嚼一边含糊地感叹：“呼~~~~幸亏这里有好吃的……不然像上次在‘设施’里一样只能吃那种没味道、像鼻涕一样的科学糊糊的话……”它打了个寒颤，巨大的蝠翼也跟着抖了抖，“……莉莉丝大人又要暴走了！那场景，想想都可怕！”
“你是说……莉莉丝大人那种像‘绝对刚体’一样的状态？”无垢也拿起一颗枣子，小口地咬着，黑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我倒是听研究员们私下惊恐地谈论过……说某个‘物品’突然进入了一种物理法则无法撼动的状态……原来那个是莉莉丝大人饿了导致的啊？”她看向莉莉丝，带着点求证和好奇。
“准确来说，是嘴馋导致的暴怒状态啦！”小煤球抢着解释，还模仿了一下莉莉丝当时面无表情、周身空间都仿佛凝固的样子，“毕竟科学糊糊也能顶饿不是嘛？只是……完全没有味道！对莉莉丝大人来说，没有味道的食物就是最大的侮辱和挑衅！”
“确实……”无垢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毕竟那种科学糊糊，从配方开始就是为了彻底击碎少女们的精神而存在的。剥夺味觉，剥夺进食的乐趣，只剩下维持生命的最低限度营养……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
就在气氛稍微缓和时，一个仆妇掀开帘子，鬼鬼祟祟地塞进来一个造型极其精致的小水晶瓶。瓶身雕刻着繁复的藤蔓花纹，里面晃动着一种梦幻般的、泛着珍珠光泽的粉色液体。
仆妇压低声音，带着一种献宝又警告的意味：“喏，这可是‘秘苑’压箱底的好东西——‘天堂之泪’！几位贵客今晚要伺候的是顶天的大人物，老鸨特意吩咐给你们的。记住，只能喷在身上！千万别喝！喷一点点在耳后、手腕就行！能让你……嘿嘿，变成男人看一眼就挪不动道的绝世尤物！”她说完，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三人火爆的身材，便匆匆退了出去。
那瓶子一出现，莉莉丝的猫耳就“唰”地竖得笔首，紫水晶般的眸子瞬间锁定了那抹的粉色，里面闪烁着一种……纯粹是看到新奇美食的亮光！她几乎是本能地就伸出手去够。
“莉莉丝大人！！！”小煤球反应快得惊人，巨大的蝠翼猛地一扇，抢先一步将那个水晶瓶死死抓在手里，像护崽的母鸡一样紧紧抱在胸前，声音都吓变了调：“要喝也是我喝！您绝对不能碰这个！”
“莉莉丝大人！小煤球说得对！”无垢也立刻站到小煤球身前，形成一道人墙，黑眸中满是凝重和警惕，“这就是那个……呃……能把您变得……很……很那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天堂之泪啊！”她斟酌着用词，脸上难得地浮起一丝红晕。不过她立刻转向小煤球补充道：“不过刚刚那个仆妇不是说在身上喷点儿吗……应该是叫咱们当香水用的吧？不是口服的。”
“诶！你们俩把我当什么人了啊！”莉莉丝双手叉腰，挺起那被金线薄纱勾勒得惊心动魄的胸脯，猫尾巴气呼呼地拍打着草席，“我可不会看到什么都往嘴里塞诶！我也是有品味的好吗！”
“莉莉丝大人！您！之前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小煤球抱着瓶子，激动得蝠翼乱扇，“您！就！一整瓶！全炫了！不带一点！犹豫！”它模仿着莉莉丝当时瞬间放大的瞳孔和吞咽口水的动作，惟妙惟肖。
莉莉丝被噎得一时语塞，鼓了鼓腮帮子，最后只能悻悻地举起双手投降：“好啦好啦！我投降！我保证不碰它！行了吧？”她话锋一转，紫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现在线索不就接上了吗？这东西……该不会就是这里产的吧？”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种说是能对付邪恶，结果往女性身上用的时候会变成超强力媚药的东西……跟那个老头描述的一模一样！”
“总之，”无垢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莉莉丝大人绝对不允许碰这个瓶子！如果要用，只能我和小煤球来操作，而且只喷一点点在身上！”她的表情异常严肃，“这东西非常麻烦。根据那个老头的说法，光是洒在身上，就能引发强烈的……嗯……反应。成瘾性未知。最可怕的是，如果口服……”她顿了顿，声音带着寒意，“会产生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甚至会让人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自残，也要满足那种……冲动。这种东西，绝不是安全可控的玩物！”
“而且，”小煤球抱着瓶子，警惕地盯着里面的粉色液体，补充道，“这东西不是需要天堂的曼陀罗才能制作吗？难道这事儿……有天堂在背后掺和？”她的紫眸里充满了担忧。
“对了！”无垢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莉莉丝和小煤球，黑眸中充满了求知欲，“我之前就想问你们来着。‘天堂’……难道是个国家的名字吗？像孔雀城这样？”
“噗——”小煤球差点被口水呛到，它摇摇头，巨大的蝠翼也跟着晃了晃，“不是啦！天堂……就是人死后，灵魂会去接受审判的地方啊！据说在很高的云层上面，一般根本找不到入口，里面住的都是长着翅膀的‘天使’。”
“诶？”无垢更加困惑了，眉头紧锁，“这样的地方……听起来像是神话里的神国啊？他们也会想着要赚钱，然后干涉下界的人类……开妓院卖媚药吗？”这完全颠覆了她对“天堂”的想象。
“正常来说，当然不会。”莉莉丝懒洋洋地接口，用尾巴尖卷起一颗瓜子送到嘴边磕开，“天堂的原则就是，除非发生世界级的大事，否则绝不干预下界。高高在上，不问世事。”她吐出瓜子壳，紫眸深处闪过一丝冷意，“但是……有‘堕天使’啊。”
“呃……确实是有……”小煤球缩了缩脖子，声音压低，“毕竟莉莉丝大人之前还杀过一个……嗯……特别大号儿的……”
“确实……”莉莉丝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仿佛在谈论拍死一只蚊子，“原先是‘至高大天使’来着的。”
“至……至高大天使？”无垢彻底懵了，这个词组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她急切地看着莉莉丝和小煤球，希望她们能详细解释一下这个听起来就无比恐怖的名头，以及莉莉丝大人到底干掉了什么不得了的存在。
然而，莉莉丝只是打了个哈欠，雪白的猫耳抖了抖，把脸扭到一边，继续专注地嗑起了瓜子。小煤球也立刻闭上了嘴巴，抱着“天堂之泪”的瓶子，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乖巧模样。
“喂！等等！你们别话说一半啊！”无垢看着两人默契地装傻，气得首跺脚，巨大的骨翼都因为郁闷而微微张开。
“以后有机会再说啦~”莉莉丝的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尾巴愉快地卷了个圈。秘密？当然是吊着胃口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