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搁浅的少年与锈船
黎明前的伶仃洋泛着铁灰色的冷光,海浪像无数只苍白的手,将路飞狠狠拍上一片犬牙交错的礁石群。他的草帽被咸腥的海风卷起,挂在半截歪斜的桅杆上,像一面残破的旗帜。那艘由锈蚀油桶和破旧门板拼凑的“战舰”早己支离破碎,船尾还残留着用木炭歪歪扭扭写下的“桑尼号”三个字——尽管这“船”连正经的船舵都没有。
“肉……我要吃肉……”路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喉咙干得像是被塞了一把海盐。他伸手一抓,恰好捏住一只横行的青蟹。那蟹壳上竟生着罕见的星状斑纹——正是徐燕如当年在潮信图边缘标注过的“星斑蟹”,传说这种蟹只出现在黑潮异动的海域。他饿得发昏,连壳塞进嘴里,却被蟹钳死死夹住舌头,痛得在沙滩上翻滚,撞翻了一整排晒盐用的黑陶瓮。
潮水缓缓退去,露出锈锚镇斑驳的木质码头。一艘漆成靛蓝色的双桅帆船静静停泊在泊位最深处,船雕刻的鲸鱼图腾右眼镶嵌着半颗琉璃珠——那是徐燕如十六岁生日时,柳生静云从京都带来的嫁妆。如今这艘“鲸歌号”的甲板缝里,还嵌着几片早己干枯的车前草,是燕如最后那晚别在衣襟上的。
1960 年初冬,伶仃洋畔小镇闹灾,盐田干涸、渔船失踪。25 岁剑术惊人的柳生静云寄居徐燕如家,教她镇海咒谣,二人渐生情愫。暮春,黑潮帮持血色令旗闯入,欲夺燕如父亲留下的潮信图。静云为护燕如,踏上海上逃亡,剑挑强敌。血月之夜,黑潮帮追兵至,静云激战后,燕如却被海浪卷走,仅留潮信图。从此,静云余生未离海岸,守护着那份未了情愫与燕如留下的遗愿,盐田里的车前草和那褪色的渔网成了他永恒的念想。
路飞揉着被蟹钳夹肿的舌头爬起来,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哼唱。那调子古怪又哀伤,像是潮水在礁石孔隙间呜咽。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瘦削的男人蹲在码头尽头,正用一把短刀削着什么。
第二章:残剑与盐渍的信
镇尾的柴房里,柳生静云用沾了海盐的绢布缓缓研磨一柄残缺的太刀。刀身映出他消瘦的脸庞——左颊那道延伸至锁骨的黑潮帮刀疤仍在隐隐作痛。墙角堆着七十六个空酒壶,每个壶底都刻着日期,记录燕如消失后的日子。
桌上摆着三样东西:
1. 半块长满绿霉的碎银鱼——去年冬至夜,燕如偷偷塞进他行囊的干粮;
2. 一页被海水浸透又晒干的潮信图残卷——边缘残留着五道细小的指甲抓痕;
3. 玻璃瓶里封着的一截褪色渔网线——那夜从燕如手腕解下的最后羁绊。
窗外突然传来骚动。
“外乡小子偷吃我的咸鱼!”盐铺老板举着扁担怒吼,他的腌鱼桶被翻得底朝天。
“他肚皮能装下一头猪!”渔娘指着自己空荡荡的鱼篓尖叫,篓底只剩几片鱼鳞。
柳生推开门时,腐朽的木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看见一个戴草帽的少年被镇民团团围住,少年正把第三条腌鱼往嘴里塞,腮帮鼓得像只河豚。
少年抬头,满嘴油光却笑得没心没肺:“大叔!你看起来好强啊!要不要跟我去当海贼?”
柳生的刀鞘“咔”地抵住路飞喉咙,刀柄上缠绕的褪色发带被海风吹得扬起。那是燕如束发用的缎带,如今浸透了盐粒,硬得像刀鞘的一部分。
“滚。”
第三章:月下的鲸歌
深夜,路飞蹲在“鲸歌号”甲板上啃烤红薯。火堆是用潮信图的废弃草稿点燃的,纸灰中偶尔露出“黑潮”“朔月”等残破字迹。柳生静云如幽灵般出现在船舷阴影处,太刀映着月光,刀铭“燕返”二字泛着青芒。
“为什么出海?”
“我要当航海王!还要找到表姐李路菲!”路飞挥舞着红薯,火星溅到堆在角落的腌鱼桶上——那些木桶全都用朱砂画着避邪的咒符,是燕如生前的手笔。“她欠我 100 只烤全猪!上次见面时把我的肉全吃光了!”
柳生的刀尖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想起燕如也曾这样举着烤鱼,在浪花里对他笑。那时她总把烤得焦香的鱼尾留给他,说剑客需要灵活的腰力。
突然,路飞指着主帆上的鲸鱼图腾大叫:“这个图案,我见过!”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悬赏令——凌云的画像背景里,一艘战船的旗帜上隐约的鲸纹!
第西章:双人出航
破晓时分,“鲸歌号”的帆索发出吱呀声响。
? 路飞兴奋地掌舵(差点撞上礁石),舵轮上绑着的琉璃发簪在晨曦中折射出七彩光斑;
? 柳生静云将三根车前草编成的绳结系在刀柄上——这是燕如教他的“镇海结”,据说能平息怒涛;
? 货舱里除了徐家秘制的咸鱼干,还有几个上锁的檀木箱,是爱人留下的遗产;
“去找到那个无双女剑士。”柳生抚过刀鞘上燕如刻的鲸鱼,鱼眼处镶嵌的珍珠早己黯淡无光,“徐燕如说过,我才是最强的剑士”
浪花扑上甲板时,路飞突然指着远处的浪尖:“咦?好像有个姐姐站在浪头上!”
柳生猛然回头,只看见一抹转瞬即逝的靛蓝色衣角——正是燕如消失那晚穿的颜色。
咸涩的海风里,十六岁的徐燕如仿佛还在轻轻哼唱:“…… 月潮涨,鲸歌响,郎君的马尾辫缠船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