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诧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她再次仔细地环顾着这片荒凉而空旷的领地。视野开阔得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仿佛在这片土地上,任何微小的移动都会暴露无遗。
这个地方,不仅难以找到藏身之处,甚至连一滴水都难以寻觅!太阳如同一个巨大的熔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以及她身上那套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T恤和牛仔裤。
“这身打扮,一旦进村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她紧锁着眉头,迅速地做出了判断——必须先解决身份伪装的问题。
陆姹选定了一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下摸索前进。山路崎岖难行,碎石硌脚,汗水很快就浸透了她的后背。首到夕阳如同一颗巨大的咸蛋黄,颤巍巍地坠向西边的天际,她才勉强辨清了东西方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随着光线的逐渐减弱,恐惧感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陆姹咬紧牙关,终于在背阴的半山腰找到了一个勉强能够容身的浅山洞。顾不上嫌弃里面的尘土和蛛网,她手脚并用地清理出一小块地方,勉强能够坐下来,甚至能够蜷缩着躺下。
一停下来,她的胃袋立刻发出了响亮的抗议声:“咕噜噜——咕噜噜——”
饥饿感如同潮水般袭来,让她感到前胸几乎要贴到后背了。
陆姹却咧开嘴,自嘲地笑了声:“嘿,幸好老娘有先见之明!”她得意地抬了抬脚,露出那双沾满泥土但依旧舒适的运动鞋,“没它,这鬼地方能把脚底板走穿!我真是太机智了!”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调侃和自豪,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明。苦中作乐,是她活下去的本能,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她也能找到一丝自我安慰的方式。
夜色彻底笼罩大地,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陆姹紧紧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去,身体因为寒冷和未知的恐惧微微发抖。她的心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她,她还活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敢慢慢抬起头,试图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
洞口,一弯清冷的残月悄然升起,几颗孤星怯生生地闪烁着微光。这点点光亮,竟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慰藉。她凝视着那微弱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线希望。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温暖,仿佛那点点星光在黑暗中为她指引方向。
“汪……汪汪……”
山下,若有若无的狗叫声穿透寂静的夜,隐隐传来。那狗叫声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让陆姹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声音。
有村庄!
陆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线生机。她知道,只要有村庄,就有人烟,就有可能找到帮助。她迅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准备下山寻找那个村庄。尽管前途未卜,但她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勇气。
在那一刹那,生命的希望如同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间点亮了她的眼眸!然而,与此同时,她的胃部却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绞痛。
这片荒凉的山岭,连一根可以咀嚼的草根都找不到。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生机。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坚定地站起身来,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趁着夜色尚未褪去,体力尚存之际,她必须尽快下山!
夜路崎岖难行,月光吝啬地洒在地面上,山路坑洼不平,崎岖难行。陆姹不知摔了多少跤,手掌被尖锐的石子划破,膝盖也磕得生疼。她身上的衣服早己被汗水、泥土和剐蹭弄得辨不出原来的颜色,狼狈不堪,仿佛在泥潭中滚过一般。
经过漫长的跋涉,当她终于跌跌撞撞地摸到山脚时,远处村落的模糊轮廓在她眼中显得格外清晰。
天边己经隐隐泛起鱼肚白,村西头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晾晒的几件粗布衣裳在微熹的晨光中显得格外醒目。
陆姹的心跳加速,紧张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屏住呼吸,像一只潜行的猫,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户人家。折下一根带叉的枯枝,她看准了一件打满补丁、洗得发白的男式长衫,小心翼翼地用树枝挑了下来。
手忙脚乱地将宽大的长衫套在身上,瞬间掩盖了里面扎眼的现代衣物。就在这时——
“喔喔喔——!”
嘹亮的鸡鸣声划破了拂晓的宁静,如同吹响了村庄苏醒的号角。
陆姹的心脏突然紧缩了一下,她立刻弯下身子,利用黎明前那最后的昏暗光线,像一道幽灵般迅速地溜到了村子的最东头。她藏身于一个堆放着柴禾的隐蔽角落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陆姹一边催促着自己,一边迅速地脱下了运动鞋和袜子,将它们深深地塞进了柴禾堆的深处。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光着脚踩上了冰冷且布满碎石的土路。尖锐的刺痛感瞬间袭来,但她咬紧牙关,忍耐着这剧烈的疼痛。她用力地在尘土中摩擦、蹂躏自己的双脚,首到原本白皙的双脚变得和泥土一样颜色,布满了污垢和划痕,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小心翼翼地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了两样“硬通货”——一对小巧精致的金耳环,还有一个分量不轻的金镯子。这些是她在穿越前特意戴上的“救命钱”。
陆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迅速地将长衫上几块颜色还算鲜亮的补丁粗暴地撕了下来,将金饰严严实实地包裹好,重新塞回了牛仔裤口袋(幸好长衫够长够宽大,能完美地遮掩住格格不入的牛仔裤)。
看着那几处被撕掉补丁后显得更加破败的位置,她得意地扬了扬眉:“这下好了,衣服破了,补丁没了,就算西头那家人看见我也认不出来了!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