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探獠山
陈卓望了一眼大太阳，轻声说道。
“日头足，待过了正午咱们再走。”
随陈卓一起来獠山地界的王二愣热得满头大汗，抱怨道。
“大人，勘察地形绘制堪舆图，有军中其他兄弟来就行，您何必大热天的亲自跑一趟？”
连累我也跟着您遭罪……
后半句话王二愣只敢在心里讲。
“为将者，山川地形应当了然于胸，只看堪舆图不够。”
陈卓用汗巾擦擦汗水，指着高大巍峨的獠山，道。
“你们看，这獠山地形险要，尤其冲着我们岭南的东麓，山势险峻，不亲自探查打听怎么能知道从哪条路走畅通无阻，直达山顶？”
洛忍顺着陈卓的手指方向望去，想了想。
“大人，您这话的意思，要进军獠山？”
聪明！陈卓手下的五个队正，数洛忍最聪明。
陈卓幽幽地说道。
“獠人，蛮夷也，畏威不畏德，与我大羽反复无常，终有一日，我必攻破獠山，灭了獠人的祖庭！”
王二愣嘿嘿地笑着。
“大人，您说笑了，就凭咱们营地那点人，别说獠山，连獠山东麓都上不去。”
陈卓的宏愿，在王二愣听来就是天方夜谭。
獠人跟大羽并存百余年了，历代大羽先辈都没做到的事情，陈卓能做到？
“二愣！”洛忍瞪了王二愣一眼，“又犯浑了是不是？咱大人英明神武，大人说能做到的事儿，啥时候失言过？”
王二愣受训，讪讪一笑不敢再乱说。
过了晌午天气渐渐凉快，三人推着小车挑着扁担，往獠山东麓上行去。
三人手推肩扛，货物不少，多是些小玩意儿。
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东麓中断，来到东麓最大的一个部落聚集区，
“诸位，我们兄弟三个途经贵宝地，做些小本买卖。”
“茶叶、干果、饴糖，剪刀、匕首、米酒，还有针头线脑、胭脂水粉、玩具零食应有尽有！”
陈卓声音洪亮，吆喝起来吸引了不少的獠人过来。
“我们兄弟三人，还会磨刀剪、修补破锅，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年轻人，你这儿有米酒？”獠人老者眼睛发亮，“我要两坛子米酒！”
“好嘞！”陈卓手脚麻利，给老者装好米酒。
獠人之中通用的货币有两种，其一为獠人开采铜矿铸造的铜币，不过工艺不精，比较粗糙。
其二，乃大羽国内流通的“天启通宝”，大羽国皇帝李景深继位后，改年号为天启。
两坛子米酒，需要三十文钱，价格不便宜。
不过，中原的米酒比獠人的酒好喝太多，货郎带来的米酒总是供不应求。
针头线脑、梳子、镜子，以及糕点等小玩意儿，陆续被人们抢购一空。
忽而，陈卓听见一姑娘开口询问。
“小货郎，你这有胭脂水粉么？”
陈卓抬起头，与那獠人姑娘四目相对。
她的皮肤不似大羽女子白皙，呈现出小麦色，五官俊美又蕴含着英气。
常年生活在獠山中，使得少女身上有股子野性的美感。
她大概十七八岁，正值豆蔻年华，一颦一笑好看极了。
“有！”
陈卓朝着货篮子里翻了翻，取出几个胭脂水粉。
“姑娘你看，桃花胭脂、兰花胭脂，还有当下长安城最流行的水粉，都是上好的货……”
陈卓一张巧嘴能说会道，那姑娘听得高兴，最后将胭脂水粉都买了去。
胭脂水粉不便宜，她却出手阔绰，陈卓暗暗思量，这姑娘恐怕身份不低。
“姑娘且慢！”
陈卓笑呵呵地叫住了她。
“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微微一怔，与身边的几位少女互相看了看，都笑了。
她落落大方地说道。
“什么芳名不芳名的，我们獠人没那么多讲究，我叫蒙娜，你有什么事？”
蒙娜对这年轻英俊的小货郎也有几分好感。
“姑娘买了我许多的胭脂水粉，我想记住姑娘的名字，若姑娘有什么喜欢的胭脂水粉，下一次我还给姑娘带来。”
小货郎陈卓一脸阳光灿烂。
蒙娜嫣然一笑。
“好呀，我听说中原有种紫藤胭脂特别漂亮，你若能寻来，我都包了！”
少女领着小姐妹施施然离去，王二愣凑到陈卓身边，见四周人都散去，捂着嘴小声说道。
“大人，那獠人小娘子是不是看上您嘞？她挤眉弄眼的。”
陈卓笑骂一声。
“休要说不着边际的话，一面之缘怎么谈得上看不看上？走。”
三人卖了货物赚了不少钱，当下便寻了山中一处歇脚地休息。
这歇脚地就是一山中简陋的木屋。
屋子里面有些柴火、炉子，还有水与野果。
来往山中的人若是入夜没地方去，可在这里栖身，离开时留下些铜板即可。
若不留下也没关系，主人也不会在意，全当做善事。
“獠人土地广阔，与我们岭南三州相当，只靠咱们这样走下去效率太低。”
夜里，守着小火炉烧水，陈卓轻声说道。
王二愣闻言来劲了。
“大人，您要返程了？”
陈卓微微颔首，琢磨道。
“我准备组建一支商队，名义上是行商，暗地里要将獠人土地走遍，绘制獠人土地的堪舆图。”
“山川河流、人口聚集、兵力分布，全都要有！为将来扫平獠人做准备。”
洛忍沉默片刻，说道。
“大人未雨绸缪，洛忍佩服，大人，此事为何不让公主殿下帮您呢？”
“公主殿下嫁到了獠人这边，是獠人岭王的妻子，她从中牵线搭桥，勘探必定事半功倍。”
临安公主？
陈卓脑海里浮现起那位姿容绝美又喜怒不定乖张可怕的公主，苦笑道。
“堂堂公主殿下，我们如何高攀得起？她不找我麻烦，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王二愣捧着烤白薯啃得正香，闻言噗嗤笑了。
“大人，瞧您说的，什么高攀不高攀？搞得您跟公主殿下结亲似的。”
“你这夯货！”陈卓拍了王二愣脑袋一下：“公主殿下岂是你我能调侃的？不要命了……”
陈卓正说着，木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在激斗。
有人来了？
陈卓快步来到木屋门口，推开门打开一条缝隙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