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弃守南州？
周汴个人引以为傲的悍勇，在军团整体劣势的情况下，终究力量太小了。
嗖！箭矢射中周汴的手臂，让周汴长枪都拿不稳。
嗡！萨垛的大刀劈砍过来，直接将长枪磕碰飞了！
“给我死！”
大刀斩落，周汴的眼前瞬间一片血红！
南州折冲左府驻地，某营地。
嘭！陈卓忽然从梦中惊醒，一头撞在树枝上，疼得陈卓倒吸一口凉气。
“大人，您没事吧？”
沙摩柯闷声闷气地问道。
陈卓身边，沙摩柯、沙迳、刘老七、王二愣都在，还有众多镇南军。
除了陈卓从琅琊城带出的两百人之外，还有陈卓在南州折冲左府、右府收拢的残军将近六百余人。
“没事，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陈卓扶着额头轻轻揉着。
“我梦见，琅琊城破了，公……将士们死伤惨重。”
王二愣挠了挠头，道。
“俺娘说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人您就是太惦念琅琊城了，您不说了么，按照路程来算今晚大军该到琅琊城。”
“中郎将大军一到，那群獠人铁定脚底抹油溜走了。”
刘老七也跟着劝说陈卓，道。
“大人，您要不放心咱们现在就往回走，反正左府、右府的溃军，咱们也收拢得差不多了。”
“咱八百多人，回去路上只要不遇见獠人主力，咱们都能应付得来。”
陈卓定了定神，缓解了因为噩梦而产生的心悸，轻声道。
“叫上兄弟们，咱们连夜回去。”
陈卓发话了，众人开始收拾动身，经过数日奔波，现在这八百人以陈卓马首是瞻。
夜色中，一黑衣青年连滚带爬地穿过树丛，来到陈卓面前。
他腰间悬挂着一腰牌，上书“地网”二字。
“大人，大事不好！”
地网探子已经被苏亮释放到梅岭古道外，专门为陈卓探听消息。
陈卓能迅速收拢残军，与地网探子的情报有很大关系。
“说！”
陈卓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大人，中郎将周汴中了岭王萨垛埋伏，战死绝命谷！”
“中郎将麾下精锐，除千余人被郎将曹虹营救突围外，其余全军覆没！”
众人死一般的宁静，只剩下地网探子粗重的喘息声。
周汴，死了？岭南道全军最高统帅，死了？
众人有种天塌了的感觉，刘老七咧了咧嘴。
“坏了！坏了！连中郎将都战死了，这仗我们还怎么打？”
“大人，要不咱们赶快绕道，去南州城吧？”
周汴身死，镇南军精锐折损大半，琅琊城肯定没救了。
去南州城，他们还有生机。
陈卓没说话，他的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周汴——你！”
陈卓气血上涌，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噗！其他人见状吓了一跳，连忙搀扶陈卓。
王二愣一脚踢在刘老七的大胯上。
“你说什么屁话？瞧给大人气的！”
刘老七不敢胡言乱语，忙表忠心。
“大人，俺有口无心，请大人莫怪，大人您说去哪里我刘老七就去哪里！刀山火海绝不含糊！”
陈卓摆了摆手，道。
“与你无关。”
陈卓连日奔波劳碌，精神极度紧绷，骤然听闻周汴战死一时间气血上涌。
吐出一口血之后，陈卓的胸口反倒舒坦了不少。
“快，全军开拔前往梅岭古道，与曹虹将军会合，合兵一处才有救琅琊城的机会！”
陈卓不会放弃琅琊城，哪怕是赌上性命，也不会放弃。
琅琊城是陈卓的心血，是陈卓的身家性命！亦是陈卓宏愿的起点。
岭南，南州，梅岭古道。
从绝命谷死里逃生后，残存的镇南军一路逃遁，回了梅岭古道初始之地。
这里再往后三十里，便是南州镇南军大营。
镇南军郎将曹虹、裘图，以及南州折冲中府折冲都尉王琦、果毅都尉桑启，还有左府、右府的将官们，都到了。
不止如此，邕州、安州的折冲都尉与果毅都尉们，亦齐聚于此。
中郎将战死，当下军中最高的指挥官便成了曹虹与裘图。
裘图新败灰头土脸，自然没有什么脸面指挥众人。
“本将已经送了书信往江南道，江南道陆仲亨陆都督，定会派遣精锐驰援岭南。”
“不过，在陆仲亨都督的援军抵达前，我们要怎么稳住三州局势？”
周汴战死，精锐损失惨重。
令本来已经平复的邕州、安州再度生变，獠人进攻凶猛，有席卷三州之势头。
尤其是南州，梅岭古道彻底被渗透，琅琊城失守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邕州与安州各自的三个折冲府，各有一个折冲府的折冲都尉战死。
如今三州就剩下了六个折冲都尉，对獠人有了畏惧之心。
南州中府折冲都尉王琦轻声说道。
“将军，琅琊城保不住，则梅岭古道也保不住，我认为应当收缩兵力。”
“将兵力集中于镇南军大营与南州城一带，与敌军僵持，若獠人攻势凶猛，不如，弃守南州！”
弃守南州？
其他人面面相觑，安州一位都尉蹙眉说道。
“弃守南州，如果朝廷追究起来，怎么办？”
王琦无奈地解释。
“绝命谷中埋伏，让精锐战死三千余人的不是我们，是中郎将。”
“我们手里可用的兵卒满打满算，也就三千多一点，邕州、安州的守军自顾不暇，支援不了南州。”
“我们能坚守南州城，已经算不错了，如果守不住，只有放弃南州，等待江南道援军抵达再反攻。”
言下之意，最大的责任在周汴，周汴已经死了，所有的责任都可以甩到他头上。
一直沉默的郎将裘图开口。
“王大人说得有道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下场就会跟中郎将一样。”
“我们保存有生力量，等待陆都督的援军抵达再反攻，才是上策。”
见众人的意见统一，镇南军郎将曹虹微微颔首。
“好，命军士离开开拔，返回南州城，修筑城防，等待援军抵达！”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如果曹虹执意要他们拼命，他们可不想去送死。
气氛缓和了些，忽然，外面有军士来禀报。
“郎将，南州中府校尉陈卓在外面求见！”
陈卓？曹虹微微一怔。
“陈卓还活着？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