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幼儿园的秘密

幼儿园的秘密

晨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苏怀安肩头投下斑驳光影。

他站在幼儿园铁栏杆外,望着墙漆剥落处褪色的卡通大象,喉结动了动——三小时前,妙妙就是从这扇门扑进他怀里的,发梢还沾着他昨夜涂的儿童香波味。

"苏先生?"

方老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抱着一摞塑料积木,藏青围裙前襟沾着星星点点的彩泥,发尾却反常地翘着,像是被什么猛力拽过。

苏怀安转身时,正撞进她慌乱垂落的眼尾——那抹异样只闪了半秒,快得像被风吹灭的烛火。

"方老师,我想问问童童和妙妙最近在园里的情况。"他摸出手机,调出妻子今早发的视频:两个孩子挤在飘窗上,对着空气拍手,妙妙的小手指戳向虚空,"妈妈你看,小花猫在玩我的发卡!"

方老师的指尖绞住围裙带,指节泛白:"上周...上周开始,有几个孩子说看见'小朋友'。"她抬头时眼眶泛红,"我以为是过家家玩疯了,首到昨天午休,小美说她的小熊玩偶被'穿灰衣服的姐姐'借走了。"

苏怀安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想起昨夜替孩子们换护身符时,妙妙攥着他手腕说:"那个姐姐总摸我的脸,比妈妈的手凉。"

"哪个孩子?"他声音发沉。

方老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教室角落——穿蓝条纹背带裤的小男孩正趴在小桌上,睫毛忽闪着对空气笑:"你别抢我的积木!"他的左手虚虚握着,像是被另一只小手牵着。

苏怀安放轻脚步走近。

小男孩的呼吸突然急促,鼻尖沁出细汗,嘴里嘟囔着:"姐姐说...说滑梯后面有糖。"

"小明?"方老师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肩膀。

小男孩猛地一颤,积木"哗啦"掉在地上,抬头时眼底还泛着水光:"方老师,刚才有个姐姐...她的裙子上都是洞。"

苏怀安蹲下来,指尖悬在小明后颈三寸处。

造化炉在识海微微发烫——那里浮动着极淡的阴气,像被水稀释的墨汁。

他摸出块未强化的玉牌,递过去:"戴着它,要是再见到那个姐姐,就告诉她,苏叔叔给你买草莓糖。"

小明盯着玉牌上刻的小老虎,吸了吸鼻子塞进裤兜。

苏怀安起身时,瞥见方老师攥着围裙的手背上,有道暗红抓痕,像被指甲狠狠抠过。

放学铃响时,苏怀安留在走廊尽头。

孩子们蹦跳着跑向家长,他的目光扫过每个孩子的影子——首到最后一个小身影消失在转角,他瞳孔微缩:有团灰雾正顺着墙根爬,形状像被拉长的人,正尾随着穿黄色羽绒服的小女孩。

"苏先生?"方老师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声音发紧,"要锁门了。"

苏怀安转头,看见她耳后有片青紫色淤痕,形状像五个指印。

他喉咙发苦——这女人在害怕,怕的不是鬼,是人。

"方老师。"他按住她欲收的手腕,触感冰得惊人,"上周三下午三点,童童说在沙坑种小红花,你在场吗?"

方老师的瞳孔剧烈收缩,腕骨在他掌心轻颤:"我...我去办公室拿消毒水了,就五分钟。"

苏怀安松开手。

他想起妙妙说"姐姐帮我挖坑",想起滑梯后那朵凝着血珠的小红花——沙坑边的监控,该是在那时坏的。

夜色漫进客厅时,林小满正给两个空书包缝补丁。

苏怀安把幼儿园见闻说完,她的针"啪"地扎进指腹,血珠渗出来,在蓝布上晕开小红点。

"他们才西岁。"她声音发颤,把带血的手指塞进嘴里,"小满,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苏怀安捧住她的脸,看见镜子里自己眼底的红血丝,"明明知道这世界不对劲,还让你们暴露在危险里。"

林小满突然笑了,眼泪砸在他手背上:"你以为我昨天为什么坚持跟张道长要两个驱邪阿姨?"她抽抽搭搭翻出手机,相册里存着段模糊的视频——凌晨两点,童童的小床脚,飘着团裹着长发的黑影。

"我不敢说。"她缩进他怀里,"怕你分神。"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

苏怀安替她擦掉眼泪,摸到兜里的倀鬼铃——它正微微发烫,像在提醒什么。

他望向窗外,月光被云层遮住的刹那,窗玻璃上闪过道黑影,快得像只被拍碎的苍蝇。

"明天我再去幼儿园。"他吻了吻妻子发顶,"查查方老师的伤,还有滑梯后的小红花。"

林小满攥紧他的衣角:"小心。"

深夜,苏怀安躺在空着的儿童床边。

妙妙的兔子玩偶歪在枕头边,他摸出白天给小明的玉牌——此刻正泛着幽蓝微光。

窗外,有细碎的脚步声掠过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