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血肉觉醒

紫水己经漫过新上海的防洪堤。

齐月站在高塔边缘,半机械化的右手死死抓着栏杆。她看着下方街道上奔逃的人群——一个男人摔倒在紫色水洼里,下一秒就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他的脊椎刺破皮肤,生长出闪着金属光泽的骨刺。

"这不是感染..."她的机械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栏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是进化。暴烈的、不受控的进化。"

身后传来齐阳特有的机械脚步声。他的左臂己经完全血肉化,此刻正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扫描结果显示,紫水含有纳米级机械生命体...它们在改写DNA。"

全息屏幕突然自动激活,林小雨的量子投影剧烈闪烁:"不只是人类!整个生物圈都在变异!"画面切换至亚马逊雨林——树木的根系破土而出,像机械触手般蠕动;深海摄像机拍到鱼群长出金属鳞片,正在有组织地攻击潜艇。

最恐怖的画面来自北极:冰川融化的紫水中,一头北极熊的头骨正在金属化,它痛苦地咆哮着,声音却变成了诡异的电子合成音。

"星尘到哪了?"齐月转向太空监测屏,声音发紧。

画面中的月球此刻像一颗腐烂的水果,表皮剥落后露出内部蜂巢状的金属结构。星尘的机甲己经突破近月轨道,正朝着最大的一个培养舱飞去。

突然,监测屏闪过一片雪花,随后显示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月球内部是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具水晶棺。棺中封存着齐星野的完整躯体,无数星光触须刺入他的太阳穴。更可怕的是,周围漂浮着数以万计的培养舱,每个里面都囚禁着一个处在不同进化阶段的"齐星野":有的完全机械化,有的半人半兽,有的己经变成一团不定形的肉块。

"他们在批量生产..."齐阳的机械眼疯狂运算,"观察者把爸爸当成了进化实验品!"

林小雨的投影突然扭曲:"不对...等等...那些变异体..."她的声音突然变成齐星野的,"...都是诱饵..."

通讯戛然而止。

同一时刻,齐月感到右手的机械部件突然"活"了过来,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的喉咙!她惊恐地发现,所有被紫水污染的人类都做出了相同的动作——仿佛有某种力量在通过变异细胞控制他们。

齐阳扑过来救她,却在触碰的瞬间,两人的身体再次发生融合。这一次,他们清晰地感受到第三种意识的存在——那是星尘通过血脉链接传来的画面:

月球核心的水晶棺突然打开,里面的齐星野睁开眼睛。他的瞳孔是纯粹的星光色,嘴角却勾起熟悉的微笑:"终于等到你们了...我的孩子们..."

这个齐星野轻轻挥手,月球内部的所有培养舱同时爆裂!百万个变异体在真空中痛苦挣扎,而它们的痛苦能量正被中央水晶棺疯狂吸收。

"观察者犯了个错误。"星尘的声音在融合意识中回荡,"他们不该用爸爸的基因做培养基底..."

地球上,所有被紫水污染的生物突然停止变异。人们茫然地松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看到皮肤下的蓝金纹路正汇聚到心脏位置,形成一个微型星云图案——和守望者晶体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太平洋深处,初代林晚的大脑培养舱突然发光。她的声音通过全球广播系统响起:"混沌进化不是错误...是武器..."

高塔顶端,齐阳和齐月终于分离。他们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半机械化身体达到了完美平衡——齐阳的血肉左臂能像机械般精确运算,齐月的机械右手竟能感受到温度变化。

"我们被骗了。"齐阳调出月球的最新影像,"那些培养舱里根本不是爸爸的复制体..."

画面中,星尘的机甲正撕开月球外壳。暴露出的核心区域里,漂浮着一颗由星光凝聚而成的巨眼——和曾经出现在火星轨道上的一模一样。

"是陷阱。"齐月突然明白了,"观察者故意让我们看到'齐星野被囚禁'的景象..."

星尘的机甲突然转向,不再飞向培养舱,而是朝着月球背面某个不起眼的环形山冲去。就在撞击前的瞬间,环形山表面如水面般波动,露出隐藏其内的——

一座微型守望者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