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破碎神格

量子维度中,齐星野的意识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撕裂感。那些被剥离的记忆碎片像锋利的玻璃,每一次抽离都让他的存在变得越发稀薄。

"验证失败,记忆完整性不足87.3%。"冰冷的机械音在数据虚空中回荡,"启动二级清除协议。"

齐星野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镜子。镜中的自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先是双腿,然后是躯干,最后只剩下半张脸悬浮在空中。

"这是什么地方?"他试图移动,却发现自己己经没有了身体。

"你的记忆宫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镜子里突然出现了林小雨的身影,只是她的身体也是残缺不全的,"爸爸,你必须记住..."

现实世界中,星尘的结晶化己经蔓延到脖颈。孩童用最后能动的右手死死抓住齐月的衣袖,皮肤龟裂处渗出蓝金色的液体。

"他在...重构..."星尘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量子维度...不是牢笼...是孵化场..."

太平洋岸边,那个神秘孩童突然跪倒在地。他的额头浮现出与守望者晶体完全相同的纹路,皮肤下的机械脉络像血管一样搏动。

"记忆同步率92%..."孩童痛苦地抱住头,"还差...关键片段..."

齐阳的机械眼突然捕捉到异常数据流。他调出三年前手术室的完整监控——画面中,本该麻醉的齐星野确实清醒着,他的嘴唇蠕动着说了什么。当齐阳将画面放大千倍,通过唇语解读出那句话时,他的处理器差点过载:

"把我的腿骨...改造成钥匙..."

就在这时,量子维度里的齐星野突然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面前的镜子裂开一道缝隙,透过缝隙,他看到了令人窒息的景象——无数个平行时空中的自己:有的完全机械化,有的保持血肉之躯,还有的变成了难以名状的怪物。但每个"他"都在做同一个动作:将机械义肢刺入自己的心脏。

"这是...轮回?"齐星野的意识剧烈震荡。

太平洋上空,守望者晶体的裂缝突然喷出淡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在太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缓缓抓向地球。所有被紫水污染的生物同时发出痛苦的嚎叫,它们的身体正在被强制抽取某种能量。

星尘的结晶化己经覆盖了下巴,他用最后的声音说出一个坐标:"北纬35.68,东经139.76...地下300米...藏着..."

话未说完,孩童完全变成了水晶雕像。但诡异的是,他的嘴角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

那个神秘孩童突然站起身,星云瞳孔亮到极致:"记忆同步完成。"他的声音突然变成成熟的男声,"防火墙突破。"

量子维度中,齐星野面前的镜子轰然破碎。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风雪般将他包围——他看到了自己从未经历过的场景:在一个陌生的实验室里,"他"亲手将初代林晚的大脑放入培养舱;在末日般的地球上,"他"抱着三百个死去的克隆孩童痛哭;在星际战舰中,"他"对着镜子将机械义肢插入胸膛...

"这些...不是我的记忆..."齐星野的意识开始崩溃。

现实世界,控制室的所有屏幕突然显示出一段加密视频:

【普罗米修斯计划·最终阶段记录】

画面中的张明远满脸是血,对着镜头嘶吼:"我们错了!火种不是进化的终点,而是...啊!"一只手突然从背后贯穿他的胸膛,镜头翻转,露出了齐星野的脸——但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星光。

太平洋岸边的孩童突然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尖啸,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凸起无数金属尖刺。但更可怕的是,守望者晶体表面的齐星野面容突然流下了两行血泪。

"神格破碎程序启动。"全球广播系统突然自动激活,"倒计时:71: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