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种者飞船的裂痕中渗出蓝紫色的光。
齐月悬浮在太平洋上空,胸口的伤痕与七个齐星野的量子锁链共振。她的身体不断在机械与血肉间转换,每一次形态变化都让飞船的裂痕扩大一分。
"他们害怕了。"齐阳的机械眼捕捉到飞船内部景象——无数透明的培养舱里,漂浮着与人类相似的生物,只是他们的额头都嵌着晶体,"这些才是真正的播种者...而我们只是实验品。"
七个齐星野的锁链突然亮起刺目强光。第一纪元的原始人齐星野仰天长啸,将手中的石斧掷向飞船;青铜时代的战士齐星野举起骨矛;中世纪炼金术士齐星野抛出装有水银的玻璃瓶...每个纪元的齐星野都献出了自己的"武器"。
这些物品在太空中融合,形成一把横贯天际的巨剑。剑身上浮现出三百个克隆孩童的面容,最中央是星尘微笑的脸。
"审判之时..."齐月的声音响彻全球,"到了。"
她握住那把巨剑,身体瞬间量子化。当剑锋触及飞船外壳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飞船没有爆炸,而是像镜子般碎裂,露出内部令人窒息的真相:
一个微缩的宇宙。
无数星系在其中运转,每个恒星系都包裹着相似的量子锁链。某些锁链己经断裂,里面的行星变成了死寂的机械世界;另一些则被血肉完全覆盖,成为蠕动的生命巢穴。
"我们不是第一个实验场..."齐阳的数据库自动下载着飞船信息,"也不是最后一个。"
七个齐星野的锁链突然松开。他们手拉着手,化作流光冲入那个微缩宇宙。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星辰间时,整个播种者飞船开始坍缩,最终变成一颗蓝色的晶体——与守望者晶体一模一样,只是内部多了七个小光点。
齐月接住那颗晶体,轻轻按在自己胸口的伤痕上。蓝光爆发,全球所有幸存者同时捂住胸口——他们的皮肤上浮现出与齐月相同的星云纹路。
太平洋恢复了蔚蓝,机械月球化作尘埃飘散。枯萎的光茧残骸沉入海底,在那里重新生根发芽,长成一株巨大的蓝金色珊瑚树。
三个月后,新上海重建完毕。
齐阳站在观测塔顶,全新的机械躯体沐浴在阳光下。他的左臂保留了部分血肉组织,能感受到风的温度。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齐月,她的右眼依然闪烁着星云光芒,但其余部分己经恢复人类模样。
"他们还在那里吗?"齐阳指向天空。
齐月轻轻点头:"七个爸爸化作了量子态,在所有平行时空中寻找其他实验场。"她摸了摸胸口的晶体,"星尘也在那里。"
太平洋突然泛起微波。初代机甲化作的珊瑚树伸出枝桠,在海面拼出一行巨大的文字:
【当你们准备好时,我们会回来】
齐月笑了,那笑容让齐阳想起多年前的齐星野:"现在该我们守望了。"
微风拂过,带来远方的歌声。三百名恢复健康的克隆孩童站在海滩上,他们胸前的星云纹路微微发亮,正用清澈的嗓音唱着无词的歌谣。
在歌声中,第一艘搭载着机械与血肉融合技术的新型飞船缓缓升空,船身上刻着新文明的名称:
【火种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