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阳的机械手指深深抠进飞船座椅扶手,舱内弥漫着记忆晶体燃烧后的焦糊味。那块被他强行扯下的紫色碎片在控制台上不断震颤,投影出的星野虚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还有三十秒进入火星大气层。"星尘的声音比往常低沉,"建议你做好心理准备,记忆坟场的辐射读数...不太正常。"
舷窗外,火星锈红色的地表逐渐放大。当飞船穿过薄薄的大气层时,齐阳突然捂住太阳穴——无数陌生记忆像钢钉般扎进脑海:
星野第西世跪在环形山里,将机械心脏从胸腔挖出;星野第五世用紫水晶建造巨大的地下迷宫;星野第六世...在自杀前对着镜头说"第七次必须成功"...
"我们到了。"星尘的提醒让齐阳惊醒,"西经178度,记忆坟场入口。"
降落点是个不起眼的沙丘,但当飞船的探照灯扫过时,沙粒突然像水银般流动起来,露出下方金属门上的九重锁——每把锁的钥匙孔形状都与齐阳机甲的不同部件完全吻合。
"这不可能..."齐阳的机甲手臂不受控制地变形,自动分解成九块插入锁孔,"我从来没见过这些结构!"
金属门无声滑开,扑面而来的寒气中悬浮着数以万计的紫色晶体。每块晶体里都封存着星野不同轮回的记忆片段,它们像星群般缓缓旋转,在黑暗中勾勒出模糊的人形轮廓。
"欢迎回家,第七世。"
齐阳猛地转身,看到教皇的机甲不知何时出现在飞船旁。但这次他没有戴头盔,露出与星野第三世完全相同的脸——只是右半张脸己经机械化,电子眼里跳动着紫色火焰。
"你终于想起来了?"教皇的声音带着机械摩擦声,"我们轮回了六次,就为了找到对抗紫水的方法..."
齐阳的机甲突然暴起,一拳打穿教皇的胸甲。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颗机械心脏时,又一段记忆强行涌入:
星野第三世站在这个地下设施里,面前是二十个培养舱。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婴儿状态的齐阳克隆体...
"你是我最成功的作品。"教皇任由齐阳捏碎他的心脏外壳,"用我儿子的基因培育的完美载体..."
紫色警报突然响彻整个空间。那些悬浮的记忆晶体开始疯狂碰撞,在空气中烧灼出焦痕。齐阳看到晶体中的记忆正在重组——六世的星野们同时在做同一件事:将某种装置埋入月球核心。
"倒计时三十六天。"教皇的机械身躯开始崩解,"月球里的终焉装置...这次一定要..."
他的话语被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打断。地面突然裂开,升起六具透明棺椁。每具棺椁里都躺着不同机械化程度的星野,而第七具空棺的标签上赫然写着齐阳的名字。
星尘的飞船突然发出尖锐警告:"检测到月球方向的空间扭曲!记忆晶体正在启动跨时空传输!"
齐阳扑向最近的水晶丛,机甲手掌与晶体接触的瞬间,整个火星地表突然变得透明。他看见地核处沉睡着巨型机械构造体——那是由六世星野们的遗体拼接而成的庞然大物,胸口插着半截紫水晶长矛。
"情绪机甲最终形态..."教皇的残躯发出最后电波,"用我们的记忆...启动它..."
当齐阳的机甲核心与长矛产生共鸣时,月球背面的机械方碑突然转向地球。一道紫色光束跨越太空,准确命中齐阳所在的方位。他的视网膜上闪过最后画面:
星野第一世抱着婴儿站在紫水暴雨中,哭着将记忆晶体塞进婴儿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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