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恼羞成怒

“亚索的眼中,没有空洞麻木的沧桑,也没有歇斯底里的怒火。”洛云川的声音很轻,如同羽毛搔刮着她的心房,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千钧的力量,“那是深渊般的平静海面下,汹涌不灭的暗流。是看透轮回般命运折磨后,依旧选择一人一剑一壶酒的…孤独与铁铸的信念!”

洛云川微微俯身,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米子琪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的睫毛下,那点燃烧的星火。

“他挥剑,不为向谁证明,只为斩断枷锁,劈开前路,哪怕永沐疾风…也在所不惜!”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把这种感觉,展现给我看?”

洛云川的目光太过首接,太过侵略性,仿佛有实质的热度灼烤着她的灵魂。米子琪的心跳彻底失去了控制,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撞得她肋骨生疼。脸颊滚烫,甚至感觉思维都变得混沌。

米子琪在洛云川眼中看到了欣赏,看到了探究,甚至…那似乎不经意掠过、却又无比清晰地被她捕捉到的…属于成熟男人对美丽事物最原始的欣赏与吸引?

这让米子琪从指尖到心尖,都不可抑制地战栗起来。是紧张?是羞涩?还是某种在偶像面前被全然看透的、隐秘的悸动?

……

在洛云川那近乎“灵魂拷问”般的引导下,米子琪抛开了杂念,将所有心神沉浸于洛云川所描述的那个孤绝的剑客世界。身体的本能似乎被唤醒。

她再次闭眼,深吸,然后睁开。

拔刀!

剑光不再仅仅是迅捷和锋锐,更带起了一片沉重的气流!仿佛空气都在被斩开的宿命之风面前发出悲鸣!剑势带着决绝与疲惫并存的矛盾感,不再是教科书,而是生命的挥霍!

紧接着,收鞘!

重心后移的迟滞感恰到好处。右手不再是凌厉地按剑,而是带着一种沉重如渊的归宿感,五指收紧剑柄时,甚至能看到手背上绷起的、隐忍的青筋。最令人屏息的是她的眼神——不再是模仿的锐利,而是褪去了所有情绪,只余下一片如同万年玄冰下的死寂深海,只有在那海面最深处,才仿佛能看到一丝未曾熄灭的、名为“我命由我”的微弱星火!

“锵——!”

归鞘之声,不再清脆,而是带着一种金石相撞后、久久不散的沉重余韵!

那一刻,仿佛真正的亚索短暂地降临在她身上。孤高,沉重,疲惫,却永不屈折!

“好!”

洛云川眼中爆发出毫不掩饰的惊艳与赞许,忍不住低喝出声,用力地鼓了几下掌。他后退一步,主动拉开了距离。演武台上那令人窒息的暧昧氛围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但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两人呼吸交织的温度和触电般的悸动。

米子琪如蒙大赦,也像是骤然脱力般深深喘息了几口。汗珠浸湿了鬓角的发丝,贴在她白皙微红的脸颊上。剧烈的心跳尚未平复,看向洛云川的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有被点悟通明的豁然开朗,有辛苦后得到认可的激动,更有一种刚刚被种下、连自己都感到陌生和悸动的种子破土萌发的慌张与……甜意?

“谢…谢谢您!洛…洛云川!”她再次欠身,声音因喘息而带着细微的颤抖。这一次,她说出了他的名字。

洛云川看着她难得流露的、混合着崇拜和羞赧的动人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足以颠倒众生的弧度:“叫我洛云川就好。记住刚才的感觉…”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扫过她纤细却蕴含着爆发力的腰肢,最后定格在她那双秋水明眸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期待与一丝玩味:

“我等着‘雾神’米子琪……一剑‘归鞘’,问鼎山海的时刻。”

风暴之眼:雾神“归鞘”· 山海绝唱!

······

洛云川离开后,听竹轩的空气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令人窒息的暧昧余温。

米子琪独自站在演武台中央,微微喘息,脸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指尖仿佛还残留着被触碰的灼热感。她努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试图找回“雾神”的冷静外壳。

然而,工作室的众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小林第一个“勇敢”地凑过来,手里拿着块干净的毛巾(假装递毛巾),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米子琪,用一种极其夸张、模仿洛云川低沉语调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

“雾神大人~!您刚才的眼神~!最关键的是眼神啊~!看我~!” 说完还故意眨了眨眼。

米子琪:“!!!”

她刚降温的脸颊“腾”地一下又烧了起来!羞恼瞬间冲上头顶!她一把夺过毛巾,作势要抽小林:“小林!你皮痒了是不是?!”

小林笑嘻嘻地躲开:“哎呀呀!雾神大人息怒!我只是复述一下洛神的专业指导嘛!‘最关键的是眼神’!这可是金句!要刻在咱们工作室墙上当座右铭!”

这时,老张也慢悠悠地踱步过来,手里拿着个刚校准好的传感器(道具),一脸“严肃”地对米子琪说:

“小米啊,刚才那个后腰发力的数据点,洛神调整后效果显著啊!你看这曲线…” 他指着光屏上其实很正常的波形,“…这弧度,这力度,啧啧啧,洛神这手‘关键引导’,精准!到位!‘最关键的是重心’,嗯,核心力量很重要!” 他故意把“重心”两个字咬得很重,眼神揶揄。

米子琪气得差点把毛巾扔他脸上:“老张!你也跟着胡闹!”

小美更是首接蹦过来,双手捧心,眼睛冒着星星:“雾神大人!雾神大人!您刚才被洛神‘指导’的时候,那个眼神!那个表情!绝了!简首是教科书级别的‘心动瞬间’!最关键的是眼神!洛神说得太对了!您当时看他的眼神,简首能拉出丝来!我们都磕…啊不是,都记录下来了!绝对是《归鞘》的绝佳素材!”

“小美!!!” 米子琪终于绷不住了,羞愤交加!她抄起旁边道具架上一个软绵绵的抱枕(还好不是剑!),就朝小美砸了过去!“你们一个个都反了天了!再胡说八道!扣你们季度奖金!让你们都去跟公输月大师学焊电路板!”

“哎呀!雾神大人害羞了!”

“恼羞成怒!绝对是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