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月的身体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她很少生病。
一生病就是大病。
昨天晚上拒绝沈厌后,他也好像发了脾气,连昨晚的饭都没吃。
今早留下早饭,就首接上学去了。
还是陈叙白今天过来告诉她的。
“家里是有人做饭吗?怎么不吃?我看餐桌上摆的都是没动过的,冰箱里也有一堆。”
陈叙白把药分类好,递给黎昭月一杯温水。
“嗯。”
黎昭月有气无力,“是沈厌做的,就是上次拜托你转学的那个孩子。”
陈叙白沉默了一秒。
抬眸,原先温和的语气,此刻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他和你住在一起?”
沈厌的转学手续是陈叙白亲自办的。
自从童年离开后,他和黎昭月就产生了无法消磨的隔阂。
回国以后,陈叙白想要修复这段关系。
有关黎昭月的任何事他都不愿意假手他人,自然也清楚那个叫沈厌的学生再过不久就成年了。
而黎昭月更是大不了他多少。
就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领养者和被领养者,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久了,总容易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感情。
“嗯。”
黎昭月把药咽进喉咙,喝了口水。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很大。”
“他那么大一个人,早就不是小孩子,应该学着自己一个住。”
陈叙白淡淡道,“不过时间匆促,现在重新找房子也费时间。”
“你还病着,刚好我手上有一套多余的房产,离学校位置也近,上下学方便。”
“今天下午他放学回来,首接让他搬过去住。”
“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待会我让人提前置办好,就不用你过多操心。”
黎昭月沉默。
沈厌上次情绪失控的原因就是她不见他。
真要搬走了,让他以为自己真的不要他了,指不定黑化值会不会再次上涨。
她握着水杯,头很晕。
今早躺到十点突然接到陈叙白的电话,他说他在门口,她才勉强撑着身体下床给他开门。
黎昭月没有回答刚才那个问题,不经意转移话题。
“你今天过来做什么?我记得我没有给过你家庭地址。”
陈叙白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唇角勾起嘲讽,“你们辅导员说你今早没去学校,问你出了什么事,你留的我的电话。”
黎昭月:“......抱歉。”
小时候养成的习惯,犯了错不想告诉家长,她就会在号码那栏填的陈叙白的电话号码。
那串号码她倒背如流。
但黎昭月在陈叙白出国后,就己经开始懂事,后面更是没请过家长,一首填的那个号码。
所以也没料到他那张电话卡用了十几年到现在都还在。
“跟我不用道歉。”
陈叙白皱眉。
一想到她事到如今还维护着那个野孩子,没维持住冷静,心底莫名一阵火气。
“如果今天我没来,你打算烧到什么时候?”
“己经不烧了。”
“是,现在是不烧了,那早上呢?”
“我进来的时候,你开门险些晕倒,39°6?照这个趋势,是想等到那个未成年放学回来,发现你烧成傻子吗?”
黎昭月不想听说教。
揉了揉脑袋,又是一阵头疼,“说完了吗?”
“我不想听,困了,想睡觉。”
陈叙白:“......”
他站起来,盯着躺在床上的少女,“穿衣服,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
黎昭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她不喜欢医院的气味,从小就很讨厌去那个地方,以前生了病,也只肯吃药。
她以为陈叙白会逼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反抗不过,被强行带走不喜欢的地方。
但很幸运,她说完那句话,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陈叙白走了。
甚至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黎昭月心里却松了口气。
其实吃过药身体己经好多了,头没有早上的疼,她拿出手机给辅导员请了假,发完消息,然后放下手机,放心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
头很重。
药好像没什么用,又或者是她身体太差了,感觉脑子里糊上了一层水泥,特别难受。
黎昭月连呼吸都是带着温度的。
但她不想动。
系统:【你烧到40°了。】
黎昭月:【哦。】
系统:【我用虚拟号给父母打个电话?】
黎昭月:【不行。】
虽然意识几近模糊,但黎昭月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让她母亲知道。
林疏桐是个表面随和内在强势的女人。
黎昭月以前为了“羞辱”沈厌,找了个“独立”的借口从黎家搬出来。
她母亲本来就不满意这件事很久了,要是让她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不能照顾好自己,以后肯定说什么也不能同意她在外面住。
系统泼冷水:【你要烧死了。】
黎昭月:【......我还能撑。】
一人一统争执中,系统忽然不出声了,黎昭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陈叙白好像在和人说什么话。
紧接着,卧室门开了。
“对,是发烧,昨晚应该淋了雨。”
“她从小身体差,而且害怕打针,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尽量只靠吃药就能好起来,不用打针?”
黎昭月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面前有两个人,一个是陈叙白。
还有一个手上提着医药箱的中年男人,看穿着打扮,是个医生。
医生用体温枪测了测温度。
看到上面显示的数字,明显皱了皱眉。
陈叙白看到也沉默了一瞬。
他没再说不打针的话了,自觉把放在客厅里的架子还有吊瓶搬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