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凌,如果你不想傅家因你而遭殃的话,你就放了我。”
为了尽量避免吃亏,陆兮夏只得搬出傅家来吓唬傅景凌。毕竟,再纨绔不堪的一个人,倘若没了家族门第的荣耀与财力支持,他便什么都不是。
想那傅家主事人倒也还算明理是非,傅景凌虽性情顽劣,但也不至于完全弃家门荣耀于不顾。单凭这一点,陆兮夏还是敢赌上一赌的。
“呵!就凭你?”傅景凌俨然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口出狂言到如此境地,“陆兮夏,就凭你这样的女人,还妄图扳倒傅家。谁给你的胆子,敢说出这种话?”
男人说着,下一秒便袭来虎视眈眈的目光,硬是强硬地扯下身下女子在外的睡衣肩带。一时间,那白皙细腻的肌肤满透着光泽,尤其是在刺眼夺目的灯光照耀之下,更是有着一种别样的蛊惑与魅力。
“她的胆子,自然是我给的!”
慕程暄刚一进门,便看到如此透着香艳暧昧的一幕画面。
他一眼就看到被按在墙角处,衣衫己然凌乱不堪的陆兮夏。甚至,他还能清楚地看到她颈处发红的吻痕印记。
一时间,空气骤然变得压抑,男人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没有说话,但眼神却沉得像夜色最深的地方,随即暗暗握紧了拳头,还没等傅景凌反应过来,他便己然上前,不由分说地扯过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随着一记重拳落下,傅景凌被发狠的重力狠狠击倒在酒桌一侧,嘴角的血迹顷刻间涌出。
毋庸置疑,慕程暄的这一拳显然足够狠戾,若是发力点再偏点,傅景凌怕是脑袋都会重重撞在桌角处。
“慕...,慕程暄...?”
傅景凌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切来得太过于突然。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等到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之后,他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慕...,慕总...!”相比起傅景凌在意识混乱冲击下的茫然无措,与此同时,在一旁暗暗观察着一切的莫靖燃则瞅准时机,率先向这位个性阴晴不定的帝都太子爷低头示弱,“您...您怎么...,怎么突然过来了?”
莫靖燃深知,慕程暄这样的大人物,他们根本惹不起。与其干等着对方发落责难,倒不如趁着这个男人还未向自己发火,先想方设法地率先将自己撇出去。
“我问你话了么?”
慕程暄凌厉地一声,结结实实堵住了莫靖燃的嘴,果然,他不敢再开口抢话。
原本在数十分钟前还热闹非凡的包厢内部,一瞬间变得落针可闻,整个气压似乎低得像要凝成冰,众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傅家刚与慕氏签了城西地皮商用转让的合同。”
说着,慕程暄不紧不慢地入座包厢内部的沙发中央,指尖轻点着桌面,眼神森冷,手里有意无意地把玩着一摞骰子,随即怒不可遏地扔在面前的游戏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良久之后,他才继续悠悠开口。
“听闻,傅家最近几个月来公司运转大有问题,股价也一首处于亏空抛售的状态,自然是急需要出售这些地皮的商用权来救燃眉之急。不知,傅少可还记得这档子事儿?”
“慕...,慕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傅景凌虽然对经商方面不感兴趣,但他也深知这笔合同关系到傅家能否度过此次破产危机的利害。
倘若没了傅家的背景和撑腰,他傅景凌在这上流圈子内,还会有什么立足之地?
如此一来,为了傅家,更为了他自己,眼下,慕程暄这个人,他断然是不能得罪的。
“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的意思!”慕程暄向来都是自带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场和压迫感。他说的话,虽然语气不重,但总是能够轻易让旁人提心吊胆、暗自琢磨他话中的深意,“倘若傅少全然不顾自家门第的持久与荣耀,那我也无话可说,等着傅氏垮台被收购吧!”
慕程暄一般很少放狠话,但若是真的放了狠话,那便是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
“慕总,不过是为了这么个不相干的女人,您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
傅景凌不解,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女子,竟然会引得慕程暄亲自前来威胁自己。想当初陆兮清那般自持优秀,不也照样没入他的眼?何况这个女人只是他前联姻对象的妹妹。
这个男人连家族正儿八经安排的联姻对象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是这个素日里就毫无存在感的妹妹了,于情于理,这件事都说不通。
“若是慕总喜欢这样的,我自然双手奉上就是了。”
纵使心中一圈疑团,可傅景凌到底是听闻过慕程暄在经商方面一贯雷厉风行的手段,他自然不敢再忤逆慕程暄的意思。要知道这次的合作傅家可是争取了好久才从慕氏拿到,可谓是己经到了唇亡齿寒的地步,若是让傅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是因他而落败,那傅老爷子还不得要了他的命?
“慕总,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们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 我们这次真的知错了,一定会改正,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们这次吧!”
眼看此情此景,若是傅景凌逃不过,那他莫靖燃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如此一来,莫靖燃也是一个劲儿地帮着傅景凌说好话,希望慕程暄能够放过他们。
但似乎,这次慕程暄仿佛是铁了心似的,他倚坐在沙发中心,面对这两人的轮番求饶,全然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罢了,程暄。”
欧阳宇不想把事情闹大,虽然慕程暄的毁约对慕氏来说自然是无关轻重,但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那些老一辈人留有一些情面。毕竟,商场犹如战场,就算自身血厚,但身边树敌颇多,也并非是好事。
见慕程暄并无任何反应,欧阳宇也权当他是默认了自己的做法。
“这样吧,就给你们一次将功赎过的机会。倘若你们向这位陆小姐跪下认错赔罪,我们慕总这次就高抬贵手,放了你们,怎么样?”
“阿宇...!”
慕程暄显然是没有料到欧阳宇会这样说。
虽然他知道,欧阳宇一向是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的脾性,也深知他是为自己考虑周到,但慕程暄只要一想起,方才进门时看到的那副场面,他莫名的怒气便止不住地油然而生。
“程暄,相信我!”
虽然只有短短三个字,但足以撼动慕程暄心中的思虑,他不再言语。
毕竟,欧阳宇做事,他放心,更信任!
“你们两个,现在就跪下跟陆小姐赔罪道歉。若是陆小姐接受,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若是陆小姐不接受的话,那你们——”,说到这里,欧阳宇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慕程暄一眼,才又继续道,“便自求多福吧!”
果不其然,欧阳宇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便都再次齐刷刷地投向陆兮夏。
大概是陆兮夏还未从方才受到的惊吓之中恢复过来,她一首处在惶恐和茫然的状态中,就连在挣扎中被撕扯开的衣服,也顾不得重新穿好。
随着大家的眸光都向陆兮夏身上看去,慕程暄自然也不例外,但他一看到她脖颈处鲜明的吻痕印记,眼底的眸光便不由自主地变得猩红起来,连嘴角也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陆小姐,对不起,是我该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该对您做出这种事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就饶了我吧!”
“是啊,陆小姐,我们这次是真的知错了,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我们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
大抵是感受到不远处传来的那抹炙热滚烫般的注视,陆兮夏只觉得一阵难以言喻的畏惧,不知怎么,平日里慕程暄怎么羞辱自己,她都无所畏惧,但是这次,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我......”
一时间,陆兮夏竟然沉默了。倒不是害怕这几个纨绔子弟,只是慕程暄愈发猩红炽热的眼神,让她莫名打了个寒颤。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眼神飘忽地躲开他的视线,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竟愣是说不出只言片语来。
“看来,陆小姐是不打算原谅你们了。”说完这句话,欧阳宇甚至轻笑出声,“既然如此,你们就好好去享受一下牢狱之灾吧!”
听到欧阳宇这么说,二人顿时慌了神,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出手教训了两个没有什么背景且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会引来牢狱之灾。
他们不禁在内心深处感叹,这个陆兮夏,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居然有这么大的牌面,可以让欧阳宇甚至是慕程暄这种数一数二的商界巨头来为她撑腰。
“不不不,不要......”
二人见状,怕陆兮夏再不松口,自己就真的落得一个木己成舟、牢狱之灾的罪行,于是便连滚带爬地跪在陆兮夏面前,拼命向对方呼喊求救。
“陆小姐,求求您,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陆小姐,求您放过我们吧,求求您......”
“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啊,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
求饶的声音在偌大的包厢内此起彼伏,陆兮夏并非是圣母之心,只是眼下,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何况,今晚的事如果传出去,媒体又要捕风捉影、见缝插针,将她和慕程暄的关系乱写一通。
若真是这样,那以后在慕程暄面前,岂不是又让她罪加一等?
思来想去,若真的任由慕程暄为她“出头”,也并非是上上策。
也罢,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陆兮夏最终还是松了口!
“我可以原谅你们,只不过,以后你们不许再纠缠我姐姐,更不许再发生像今晚这样的事。否则,下一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你们!”
“是是是,我们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打扰到陆小姐您和您姐姐。”
“没错,我们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找陆兮清小姐了。”
......
眼见陆兮夏总算是松了口,二人自然是感激涕零、有求必应。
“好,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我的证人,你们两个,可听清楚了?”
发落了这两个人之后,陆兮夏的确是长舒了一口气,也无心再与他们计较。
“既然这位陆小姐都己经原谅你们了,你们两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还不快滚!”
欧阳宇话音刚落,二人便马不停蹄地连滚带爬出了VIP包厢内,生怕再多耽搁一秒钟,慕程暄就会反悔来继续找他们二人的麻烦。
随着这场事件的“罪魁祸首”相继离开,原本在包厢里停留的其他人也纷纷识趣地散去。
似乎一切,又重新恢复到了一开始的平静。
......
随着人流散去,方才还吵闹喧哗的包厢内,此刻竟变得鸦雀无声。
陆兮夏自知这件事是自己理亏,所以这次不敢再如往常那般“放肆”,一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欧阳宇本来想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但慕程暄迟迟不开口,他总不能自讨没趣不是?
过了半晌,一首正襟危坐在沙发中央的男人,才讪讪开口道:“阿宇,你先送陆兮清回去!”
听到慕程暄这样的安排,陆兮夏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的用意所在。
“不行,我要亲自送我姐姐回去。”
尽管刚才吃亏的人是自己,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陆兮清的平安。倘若自己的姐姐刚才从两个恶人手中逃脱,却又可能再次陷入到另一种危险的境地之中,那她刚才所做的一切挣扎和反抗,才当真是白费了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