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一天，阴
S中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
唐梦苒咬着棒棒糖，懒洋洋地靠在走廊窗边，看着人群中央的周晚笙——他正站在教务处门口，手里捏着一份盖了红章的文件，冷白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嘴角的弧度比平时高了0.5度。
——保送名单公布了。
周晚笙，高三（4）班，保送院校：SSS大学计算机系。
“啧。”唐梦苒把糖咬碎，塑料棍随手一抛，精准地落进垃圾桶。她早就猜到会是这样——陈默出事，名额空缺，而周晚笙的成绩从来都是年级前三。
“不去恭喜你的好朋友？”孟渊鸣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手里拿着两罐冰咖啡，递给她一罐。
唐梦苒没接，只是眯起眼睛看他：“你干的？”
孟渊鸣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我只是把周晚笙的竞赛成绩单‘不小心’放在了校长桌上。”他顿了顿，“顺便提了提他父亲最近投资的实验室。”
“真卑鄙。”她嗤笑。
“彼此彼此。”孟渊鸣拉开易拉罐，气泡声清脆，“你不是也故意让周迟偷看你的志愿表，好让他‘不小心’告诉我你要报lundun政经？”
唐梦苒的指尖微微发紧。她讨厌这种被看穿的感觉，尤其是被孟渊鸣看穿。
“所以？”她挑衅地抬头，“hafo高材生要跟着我去鹰国？”
孟渊鸣笑了，左眼下的泪痣熠熠生辉：“我说过的，苒苒。你考多少分，我就报哪所大学。”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周迟的消息跳出来：【救命！周晚笙要请客！他居然会笑！】
唐梦苒瞥见屏幕，突然想起什么：“那份假名单，周晚笙为什么要伪造？”
孟渊鸣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一瞬：“你不如首接问他。”
天台的风带着夏末的燥热。
周晚笙靠在栏杆上，手里捏着一罐没开的可乐。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来兴师问罪？”
“来满足好奇心。”唐梦苒站到他旁边，故意把可乐罐碰倒，看着褐色的液体蜿蜒流过水泥地，“为什么骗我看假名单？”
周晚笙沉默了一会儿。远处传来操场上的喧闹声，高三生们在拍毕业照，笑声被风撕成碎片。
“因为我想知道……”他转头看她，眼神锐利如刀，“如果孟渊鸣真的是个控制狂，你会不会逃。”
唐梦苒愣住了。
“结果你比他更疯。”周晚笙冷笑，“看到‘空白名单’的时候，你眼里全是兴奋。”
风突然变大，吹乱了唐梦苒的头发。她想起那天在器材室，孟渊鸣锁门时手指轻微的颤抖——他以为她会害怕，会厌恶，可她竟然……
“你早就知道。”她轻声说。
“知道什么？知道你享受被他掌控的感觉？”周晚笙嗤笑，“全校都看得出来，只有孟渊鸣自己以为藏得很好。”
可乐罐被捏瘪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周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天台门口，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难得没了笑意：“周晚笙，你话太多了。”
周晚笙面无表情地把空罐子抛进垃圾桶：“保送宴，去不去？”
“去！”周迟瞬间变脸，笑嘻嘻地勾住唐梦苒的脖子，“唐姐请客！”
“凭什么？”
“凭我刚从老张办公室偷拍了你的数学小测成绩——”周迟晃了晃手机，“37分！创历史新低！”
唐梦苒一脚踹过去，周迟灵活地躲到周晚笙背后。双胞胎站在一起时对比更加鲜明——一个笑得没心没肺，一个冷得像块冰。
“走了。”周晚笙转身下楼，“再晚自助餐厅的龙虾要被抢光了。”
周迟凑到唐梦苒耳边：“别理他，他就是嫉妒你和孟少爷双向奔赴的变态爱情。”
“滚！”
自助餐厅的灯光晃得人眼花。
周晚笙真的请客了，虽然全程冷着脸。周迟端着堆成小山的盘子穿梭在海鲜区和甜品区，活像饿了三天。孟渊鸣坐在唐梦苒对面，慢条斯理地剥着一只虾，修长的手指沾了酱汁也不显得狼狈。
“张嘴。”他突然把虾肉递到她唇边。
唐梦苒条件反射地咬住，随即反应过来，狠狠瞪他。孟渊鸣笑着抽回手，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下唇。
“恶心。”她含糊地骂，耳尖却红了。
周迟在对面起哄：“孟少爷，我也要——”
“自己剥。”孟渊鸣头也不抬。
周晚笙突然放下筷子：“伊丽莎白女士什么时候回美国？”
空气瞬间凝固。孟渊鸣擦手的动作顿了一秒：“后天。”
“她没再‘建议’你们出国？”周晚笙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
“建议了。”唐梦苒冷笑，“我建议她管好自己儿子。”
周迟噗地喷出一口柠檬水：“牛逼！”
孟渊鸣无奈地摇头，眼神却温柔得不可思议。唐梦苒别过脸，假装对甜品台产生了浓厚兴趣。
周晚笙盯着他们看了几秒，突然说：“高考加油。”
这句正常的祝福从他嘴里说出来，惊得周迟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你被附身了？”
周晚笙起身离席，背影挺拔如松。周迟匆匆抓了块蛋糕追上去，回头冲唐梦苒眨眨眼：“明天考场见！”
餐厅突然安静下来。唐梦苒戳着盘子里的蛋糕，奶油塌陷成一片狼藉。
“紧张？”孟渊鸣问。
“笑话。”她嗤之以鼻，“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考试？”
“那你在乎什么？”
唐梦苒抬头，对上他专注的目光。灯光落在他金色的睫毛上，像是撒了一层碎金。
“在乎……”她故意拖长音调，“明天穿哪条裙子去考场。”
孟渊鸣笑了。他伸手抹掉她嘴角的奶油，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珍宝：“红色那条。”
“为什么？”
“因为……”他的拇指按在她的唇上，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我想看你把它咬皱的样子。”
唐梦苒的心跳突然失控。
——高考倒计时一天。
——而他们之间的引力，早己超越了常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