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虚镜内,一个苍老的声音愕然,甚至没想到,痛失一子。
那人身着一身黄袍,袍子上绣着各种华丽复杂的花纹。
他看上去似乎只有30来岁,若不是声音沧桑,暴露了他的年纪。
恐怕他会被人认成是个青年。
这位就是武院里掌管戊土院的黄长老,眉头紧蹙,恨得咬牙切齿。
“那不孝子死了,柔儿该会有多难过。”
派去接引云麓宗的老者,实际也不老,是他的私生子。
天赋不高,性格也不好,他很是嫌弃。
可这个儿子的母亲,却是他最喜欢的那个。
骤然失去儿子,也不知道柔儿是否能接受。
这一切,都是云麓宗那几个人干的!
对爱人的心疼,痛失儿子的痛苦,还有怒火,他想都没想,下意识觉得是云麓宗那几个人干的。
黄长老痛苦的呼吸几口,终于慢慢反应过来。
他看向旁边的弟子,语气阴沉。
“我记得,他们现在己经去了淬骨池...”
“只要他们出来,全都关进禁地,等待审判。”
“不,这几个人罪大恶极,别让他们从淬骨池出来。”
“安排下去,咱们院这个月的考核,就以追杀这几个妖崽子为主。”
“致伤加1分,致残加5分,若是把人杀了,加10分。”
淬骨池是武院里面出了名的试炼场所。
不光每次宗门评比的时候要让弟子进去,武院弟子训练也是在那里。
让一群熟悉那地方的弟子前去解决那几个只有筑基期的小鬼,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但这么做,至少能让柔儿心里好受些。
那弟子低头,拱手:“是。”
这一切,江眠并不知道。
传送阵亮起。
她抱着西个精巧的小荷包,摔进一个池子里。
这地方似乎有点压抑,温度倒是有些舒适。
江眠刚被传送到这里,就觉得来到了一个让她身体温度变得舒舒服服的,但大脑好像被压制住了。
连思维都变得缓慢起来,理智在被一点点蚕食。
脑袋里仿佛有一道声音在说:就在这里长眠好了。
“噗通——”
沉闷的声音传出。
江眠因为掉落清醒了不少。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场景,耳边,是陌生且桀骜嚣张的声音。
“桀桀桀桀~看看,来了个炼气期的小点心。”
“嗬嗬~没想到武院今年居然混进了这么个小老鼠,还抱着这么多东西。”
“居然都是储物袋,里面绝对是好东西!”
“上啊!拿到东西咱们平分!”
说话的人准备一拥而上。
江眠目光所及,一片黑暗。
未知总是恐惧的。
她只觉得神经紧绷,压力骤然变大。
危险即将来临,她甚至来不及看那些小荷包,塞进自己的储物袋里。
缠心藤入手,她腿一弯,钻入‘水’下。
因为速度太快,江眠没有听到,在她下去之后,那些声音的混乱和震惊。
“这炼气期的也太烈了,为了保全自己,居然往岩浆里钻?”
“嘶——痛,太痛了,娘希匹的,老子怎么会被匹配到岩浆。”
“那家伙哪里去了?该死的这地方怎么连灵识都限制?”
“这,这东西在蚕食我的灵识!”
“少说点话吧,找到那个炼气的,撕碎她,吃了她的妖丹,还能再撑一会。”
这似乎是一片洞穴,周围全是回音。
‘找到她’、‘撕碎她’...
声音嘶哑,宛如恶鬼。
周围一片昏暗,江眠看不清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只觉得自己身下的‘池水’挺粘稠的。
还有不少黏在她衣服,质地有点难受。
她不小心弄了一点进嘴巴里,灼热的感觉一闪而过,丹田里的双色莲子此刻飞快运转着,立即将那侵入体内的东西吞噬掉。
江眠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惊讶。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自从她吸收了炽心草和凝髓花,这两样东西就在她丹田里凝结成一个双色莲子,因为之前消耗了部分炽心草的妖力,导致这个双色莲子并不均匀,每天都在互相打架。
要不是有白砚送的千冰泪在外层包裹,她早就被反噬了。
之前因为变成比格,江眠没有注意这个问题,可现在,她似乎能吸收这里的东西,壮大双色莲子?
她屏住呼吸,在心里嘀咕。
这东西除了让她行动迟缓之外,没有任何影响,好像还对她有点好处。
但看不见东西,摸黑行动,实在太危险了一点。
尤其是还有几个妖在等着抓她。
江眠想起之前师兄们给她训练的时候曾经提过,如果是太过黑暗的环境,可以用灵识。
说干就干。
她握紧缠心藤,调动浑身的感官,脑子里似乎有一股力量被释放出来。
周围的东西在脑海中建模,和平常看的五颜六色不太一样,是一种偏灰色的画面。
用灵识去看周围流动的痕迹,似乎是一片浓浓的像果浆一样的东西。
在这片果浆之中,有几个竖着像木棍一样的东西,她觉得这个应该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些妖。
既然他们都想对自己动手了,秉承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江眠两腿一摆,灵活的像一条游鱼,在这片果浆里,迅速接近其中一个人。
她只看到这人两条腿在不停摆动。
拿着匕首,江眠安静潜伏过去,藤蔓悄无声息的探出,确定顺利缠在那人的脚上。猛的往下一拉。
她本来想把人拉下来,在视野浑浊的地方偷袭一波。
却没有想到那人一旦沉进接触到果浆里,就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想惨叫,却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
那人努力挣扎,却无法做出任何自救。危难痛苦之际,他顾不得会被吞噬,放出灵识,就看到之前他们想要抢劫的那个炼气期妖崽子,此刻正在岩浆里跟他大眼瞪小眼。
灵识和妖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底。
在岩浆里,他甚至没办法惨叫出声。
为了求生,他滑动着双臂,使劲浮上去,脚却被藤蔓牢牢绑住。
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成为这片岩浆里的养分之一。
江眠目睹了全过程,表情有点愣愣的。
理智离家出走的情况下,她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水有毒?”
她连忙屏住呼吸,转换位置。
仿佛只要离开那片区域就可以避开有毒的地方,却不想如果真的有毒的话,她只要在这里面随时都可能被毒到。
而且刚刚她都己经吸收掉这里的东西了,有没有毒?显而易见。
只可惜,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避开了那片地方,她才有空选择下一个目标。
想离开这片区域,必须把这些拦路的人全部放倒,又或者...吸收掉这里的‘果浆’?
说干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