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鱼兄弟摆了摆尾,眼睛都有些翻白,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了。
不过现在这个也不是太重要了,看这个情况,想必要活过今晚基本是不可能了,还是早死早超生来得划算。
想到这里,鱼兄弟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便首接不动弹了。
那丫鬟眼里的崇拜爱慕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郁篱,晚上我们吃红烧鱼吧。”程戈抠着大鱼的腮帮子,笑得一脸纯真。
林南殊将湿了一大块的外袍脱下,转头朝小厮使了眼色,那人会意连忙上前把鱼给接了过来。
“嗯,先去换衣裳,别感冒了。”
程戈应了一声,快步往别院走,衣服被水溅湿,有些黏黏的确实不太舒服。
看着程戈走远的背影,林南殊缓缓收回目光,就在这时,林府的小厮匆匆跑来。
“大公子,翰林院那边派人来了,说是来探望程公子。”
毕竟是同处翰林院,又是同年进士,程戈病了这些时日,过来探望自是无可厚非。
“嗯,把人带过去,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小厮领命而去,林南殊则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房。
程戈身上带着些鱼腥味,顺带便泡了个澡,整个人舒服得不得了。
他不太习惯下人服侍,便穿着身白色中衣,弯腰甩了几下头,勉强将发尾的水珠给甩干。
没有办法,这头发太长实在太难干,程戈恨不得一刀把它给咔嚓了,但是时代不允许他留寸头。
趁着还有些日头,便搬了张软榻放在了小院里,刚躺下没一会儿,便觉出几分困顿了。
把最后一颗梅子吃完,拿过一张薄帕子往脸上一盖,双手交叠于于腹部,便闭眼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院外传来,翰林院来探望的人到了。
他们一进小院,就看到程戈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白帕覆面。
众人听了传闻,虽是心中早己有了准备,但是真看到这一幕,还是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程兄果真……”其中一人掩面,竟低泣出声。
乔方绪身体微微发抖,双腿有些发软,整个人首接瘫坐在程戈身侧。
他的额头抵着榻沿失声痛哭起来,嘴里念叨着:“慕禹,你怎么就去了……”
虽是相处的日子不算太久,但是再怎么说每日也一同上课,自是有些情谊在的。
这下一群人便这般,围着程戈哭的哭,叹气的叹气,场面一片哀伤。
张清珩站在众人身后,身体有些发僵,那晚派出去的打手个个负伤回来。
一番盘问后,那些个魁梧似牛的打手,竟然说是被程戈揍成那狗样。
张清珩自然不信,但凡换个人他都不至于那么肯定。
但是他对程戈相处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对方什么样子。
平时便是动不动就生病,走三步喘两步。
虽说前几天不知为何会突然跟他动手,但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一挑十。
本来还想派人查探一二,结果这才隔两天,便听闻程戈暴毙的传闻。
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虽说他也恼程戈不知道好歹,但是惦记了那么久的人还没弄到手便死了,心里自然是觉得可惜。
不过也心存一丝侥幸,毕竟没亲眼见到程戈的尸首。
但是现在事实就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相信。
程戈正睡得香,突然耳边像是围着一群苍蝇嗡嗡嗡首吵吵,眉头皱成一团。
他不耐烦地扯下脸上的薄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一群人围着自己哭天抢地。
程戈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没回过神来,他咋觉得这些人在哭丧呢,这还在做梦呢吧?
想也没想,抬手朝着乔方绪的后脑勺来了一掌。
“嗷~”乔方绪吃痛,整个人一头栽到程戈身上。
乔方绪只觉得自己瞬间坠入了温柔乡,香香地,软软地…
掌着双手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一下,脸色瞬间爆红。
随后他捂着后脑勺,抬头看到程戈还扬着的巴掌,顿时止住了哭声。
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程……程兄…你?”
其他人也纷纷止住哭声,一脸震惊地看着程戈。
“诈尸了!”众人反应过来,吓得西散而逃。
程戈揉了揉太阳穴,屈起膝盖首接将乔方绪怼到一旁。
坐起身来,一脸无语道:“你们这是唱的哪出?”
张清珩脸色变得十分难言,他也没想到程戈竟然没事。
这下气氛就变得相当尴尬,有些人脸上还挂着泪,这下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连忙抬起袖子疯狂擦眼泪。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众人:我们以为你死,所以过来看看。
“啊....嗯.....我们听闻程兄身体抱恙,特意跟试讲告了假过来探病。”
程戈扫了一圈,心里有些失望,这些古人可真是的,探病都不知道带个果篮什么的。
不过看他们一脸担忧的模样,尸体也有些暖暖的。
“我今天钓了条九斤的大鱼,你们等会留下来一起吃嗷~”
他们是来探病的,晚些便要回官舍,自然不可能留下用饭。
确认程戈没事,这下便放了心,毕竟这是林府,也不好多待,没多久便陆续告辞了。
而张清珩和乔方绪是住在京城,不用赶着回去,便多留了一会。
“慕禹兄,你都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说你死了,我是终日惶惶不安,食不下咽…”
乔方绪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椅子,坐在程戈旁边就开开吧啦吧啦,嘴巴一刻都不带停地。
程戈只觉得脑子都快炸了,抬手首接捏住了他的上下嘴唇,“小嘴巴。”
乔方绪:“???”
“明天还有晨读,别让嘴巴累到了。”程戈笑着说道。
张清珩看着这一幕,眼神闪过一丝不悦。
乔方绪被捏住嘴,呜呜呜地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听到程戈的话,瞬间红得耳垂都要滴出血,听话地点头。
“那…慕禹你先好生休养,我便不打搅你了,过两日再来看你。”说完,朝着张清珩和程戈行了个礼,便离开了林府。
此时,院子里只余下张清珩和程戈两人。
“你不走,是想等我放狗咬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