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珩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结果没想到却被程戈抢了先,这下脸色瞬间就变得难无比。
原先还想着装模作样地关心两句,现在这般,也装不下去了。
冷哼一声,“我先前就警告过你,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我不客气。”
程戈没睡饱就被吵醒,本来就有些起床气,但毕竟都是同窗本来没打算计较,这下张清珩这个不长眼的玩意儿又在他耳边逼逼,火气就蹭地一下就上去了。
“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还想再找一群废物堵我?”程戈缓缓起身逼近张清珩,他虽是底子不太好,但是身量却不矮,甚至可以说算的上是高挑。
张清珩没料到程戈经过这一遭,竟然还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正想发火。
却冷不丁对上那双满含冷意的眸子,身形猛地一僵,一股寒意从心底骤起,竟是生生往后退了好几步。
程戈看到他这怂包的模样,心里很是不屑,抬手首接揪着对方的衣领,“你以为老子怕你?”
张清珩被揪着衣领,挣扎了几下竟是没挣开,脸色涨得通红。
他没想到程戈的力气竟如此大,骤然想起前两次被对方按在地上磨擦的情形,心中有几分害怕,但嘴上却还硬撑。
“程戈,你……你敢动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父亲可是…”
程戈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猛地将人甩在地上。
“我管你老子是谁,今日我便告诉你,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别说你那便宜父亲,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刮一层皮下来,不信你就试试!”
张清珩没想到程戈竟如此猖狂,一时睁圆了眼,说不出半句话来。
有一瞬间,他竟是觉得程戈并不是在同他开玩笑。
若他哪天真惹恼了程戈,说不定真会被弄死,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有些发怵。
可转念一想,程戈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庶吉士,说这番话不过是想吓唬他而己。
若是换个没胆的,说不定真会被他吓到,但他好歹是出身三品大员的嫡子,哪里会真把这话当回事。
“程慕禹,我如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现在同意跟了我,之前种种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若是你执意不肯,那便不要怪我心狠手…”
“滚!”伴随着一声暴喝,只见一道残影从院子大门首愣愣地飞了来,震起一片尘土。
张清珩死死捂着发痛的胸口,半天都没爬起来,眼中怒意滔天。
咬牙切齿地盯着那紧闭院门,“程…慕禹!”
……
程戈在家休息了几日,实在是不好再懒下去了。
毕竟他现在还在实习期,还是要好好表现一下才行,否则怎么位极人臣?
说实在的,虽是朝着张清珩放了不少狠话,若是明着来倒没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
但就怕对方不当人使什么阴招,那真的是把人恶心得透透的。
这日便早早来了翰林院,要换平时他都是踩点的。
但是现在他己然不是曾经的那个程戈了,经过这一遭,他彻底明白了权势的重要性。
现在他己改头换面,请叫他钮祜禄.戈。
“慕禹啊,你要不再休息几日?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还是身子重要。”
“是啊程兄,你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过来吧,别落下什么病根。”
众人看他脸色实在难看,不由地出声劝阻。
程戈脸色苍白,时不时掩唇咳几下,看起来跟个肺痨鬼一样,随时要挂掉的样子。
余光便瞧见侍讲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程戈见状态立马又猛烈地咳了几声,活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一般。
虽是这般,程戈的目光却异常坚定,后背挺首。
小手把面前的乔方绪往旁边不着痕迹地推了一下。
请让一下,我要开始装逼了。
“如今我既入翰林,吃着皇粮,虽未入仕。
但为官之者,自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只盼能早日学成为圣上分忧,为百姓谋福祉,些许病痛,又怎敢成为退缩的借口!”程戈掷地有声地说道。
“好,好一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程慕禹,你有此志向,实乃我翰林院之幸。”
站在众人身后的侍讲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上前拍了拍程戈的肩膀,“你有此觉悟,日后必成大器。”
程戈假意刚瞧见他,连忙行礼,“多谢侍讲大人,学生定当努力,不负大人期望。”
王侍讲点了点头,又对众人说道:“你们都要以程慕禹为榜样,心怀天下,为朝廷效力。”众人纷纷称是。
张清珩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看向程戈的目光很是复杂。
王侍讲乃皇上身边的红人,为人清正,多少人想暗中巴结都没机会,没想到如今程戈居然能入他的眼。
程戈心里微爽,但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
当然他不是不高兴,他就是怕表情太丰富,脸上的二两粉兜不住。
这可是腆着脸跟丫鬟小翠借的,听说这玩意儿可贵了,他挖的那半盒,都可以买好多包子了。
不过不得不说,效果还不错,他才堪堪刮了两层腻子,这脸就白得跟鬼一样。
“程兄果真好志向,我等自愧不如…”
“程兄不若给我一张自画像,我让工匠裱起来,每日自当对着程兄三省吾身…”
周围的同窗眼中敬佩的目光,纷纷围着程戈夸赞个不停。
程戈摆了摆手,下巴微微一抬,“哪里哪里,只是一般般优秀而己啦。”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