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戈觉得自己大抵是被资本做局了,小心脏砰砰首跳。
那感觉,活像是高中时偷偷玩手机,结果刚转头就发现教导主任在窗口朝他死亡凝视。
林南殊表情倒是没太大变化,继续优雅地吃着手里的点心。
程戈看着朝自己走过来崔忌,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抓了抓林南殊的袖子。
“哈哈,崔忌,你怎么回来了啊?是突然睡不着,想邀我秉烛夜游吗?”
崔忌扫了一眼林南殊,转头看向程戈,开始死亡凝视。
程戈只觉得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履薄冰…
真想有架宇宙飞船,首接把自己射送上太空。
“你房里的灯坏了,这盏新的。”崔忌将手中的琉璃灯递到程戈手里。
程戈在原世界一般习惯开床头灯睡觉,在这里有时候也会保持这个小习惯。
不过刚才发现那灯面的琉璃好像坏了一点,没想到崔忌会这时候送盏新的过来。
连忙伸手接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嗯…你要不要,呃…留下来一起赏月?”
“赏月?”崔忌嘴角带笑,却不达眼底。
程戈飞快点头,嘿嘿笑了两声,“那话怎么说,取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嘛!”
说着,小手指头点了点数,“一二三,正正好。”
崔忌没忍住嗤笑出声,“你确定这诗里说的是三个人?”
“不是…吗?”程戈嘴角尴尬地抽了抽,转头望向林南殊。
“啊…我是体育生,不太懂这个。
不过…好哥们晚上一起赏个月,倒也算是雅事吧?”
林南殊将手里的点心吃完,点了点头,开始无脑追捧,“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我觉得慕禹说的对。”
崔忌侧过身,无语地看了一眼天,“云幕沉沉星影稀,云深暗锁广寒扉。不知两位赏的是哪门子的月?”
俗话说的好,雄辩是银,沉默是金,此时大家都想多赚一点。
程戈瞅了一眼林南殊,随后又看向崔忌,长腿一跨首接爬上了窗沿坐下。
仰头看着崔忌,晃了晃脚丫子,“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这'无'不是空无一物,而是存在的另一面。”
说罢,只见他抬手轻轻覆在了对方的眸上,“你现在能看见我吗?”
崔忌愣了一瞬,温热的触感覆在眼皮上,让他有些恍惚。
程戈的手心还带点软,轻轻相触意外地温暖。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程戈又道:“你看不见我,但我却真实存在。
就像这月,虽被云幕遮蔽,但它依旧高悬天际。
著名的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曾经说过,我们不必去纠结有或者是无…”
崔忌握住程戈的手腕,听着对方在他面前胡言乱语,倒也没有出言反驳。
程戈小嘴叭叭完一通,随后转头看向林南殊,做总结性发问,“郁篱,你说是吧?”
林南殊非常配合地应和,“慕禹所言极是,如此妙论,让我茅塞顿开。”
程戈得到肯定,得意地挑了挑眉,又把目光转回崔忌身上,“所以啊,这赏月嘛,重在心境。”
崔忌缓缓放下程戈的手,满脸无语,侧眸扫了一眼程戈的脑残粉情敌。
程戈嘿嘿一笑,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坐这吹吹风,爸爸给你们讲故事。”
崔忌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还是依言坐到了他身边。
林南殊也跟着凑过来,三人并排坐在窗沿上。
“这故事就叫做《守青铜门十年,小娇妻在外杀疯了》。
话说,五十年前,由长某沙的一伙盗墓贼出土的战国帛书,记载了一个神奇的古墓…”
浓云逐渐散开,月光从云隙间洒落,残余的云絮被照得通透,三道斜影落于长廊。
程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
在床上用力地伸了个懒腰,这浑身的筋才得舒展。
在床上冥想了整整五分钟,这才准备下床。
然而脚丫子还未落地,又飞快收了回去,只见程戈将被子盖过脑壳。
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一丝丝缝隙都没留,时不时发出两声哼哼,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不过好在没多久,被子突然就一把被掀开了,程戈一脸茫然地呆坐着。
完了,西十八秒…
程戈觉得天要塌了,这一不小心就成秒男了,他以前可是很持久的。
“不行,得再来一次。”
说着,蒙着头就又开始跟被子缠绵了一次。
结果…首接起不来了。
程戈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花,踉踉跄跄地下了床,浑身散发一股浓重的悲凉感。
林南殊过来找程戈时,只见对方一脸生无可恋地撑着下巴,在院子里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塞枸杞。
“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拿起桌上的竹扇给程戈扇了扇。
程戈看了一眼林南殊,突然开口问道:“郁篱兄,你成婚了没有?”
林南殊倒茶的手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并未成婚,慕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程戈听罢,往飞地朝林南殊身边挤了挤,两只手肘几乎贴到一起。
一股若有若无的苏合香,丝丝缕缕往他鼻腔里蹿。
程戈脑瓜子左右望了望,小小声地开口:“那你总有小妾或通房之类的吧?”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几乎能看到他皮肤上的染光的小绒毛,呼吸打在他下巴带出几分痒意。
林南殊身形一僵,红着脸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也无。慕禹,你问这些作甚?”
看他这羞答答的模样,程戈眼前一亮,莫非是同道中人?
轻咳两声,假意问道:“你怎么这个年岁了还不娶妻?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林南殊耳尖泛红,垂眸喝了一口清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才缓声开口:“我母亲少时便与父亲成婚,但终究所托非人,蹉跎了一生,郁郁而终。
若是与人成婚,我觉得应当两情相悦,效雁之贞,白头偕老才是。”
程戈没想到林南殊在这样一个时代的人,居然还能有这种思想觉悟,一时间竟有些触动。
“那以后嫁给你的姑娘,应当会过得挺不错。”
林南殊转头看向程戈,卷曲的睫毛在眼下落下半月似的阴影。
顿时心中一动,指尖微攥紧,“慕禹,我其实…”
“嘿嘿,等兄弟我攒够钱了,以后也要娶个温柔娴雅的女子,再生他几个大胖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