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万喜脸上的笑容和愁苦瞬间凝固,眼睛猛地瞪圆了,像是见了鬼。他张着嘴,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李……李大夫?您……您怎么知道?”他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自己左胸的位置,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诧,“对对对!就是心慌!扑通扑通乱跳,跟揣了个兔子似的!晚上睡不踏实,一惊一乍的,白天就没精神,这眼圈……可不就黑了吗!”
周克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带着点责备看向白万喜:“老白!你有这毛病?怎么不去我们人民医院看看?心脏的事儿是闹着玩的吗?检查做了没?”他语气里有职业的敏感,也有作为熟人的关切。
白万喜哭丧着脸,双手一摊:“周院,去了啊!上礼拜刚去您那儿挂的心内科专家号!心电图、彩超都做了,人家专家说了,啥器质性病变都没查出来,最后就给我开了点……叫什么来着……谷什么维生素,还有稳心颗粒,说是神经官能症,让放松心情,别紧张。”他叹了口气,一脸无奈,“药也按时吃了,可这心慌……它还是慌啊!该睡不着,照样睡不着!愁死我了!”
“哈!”杨春华一拍桌子,指着白万喜,嗓门洪亮,“白胖子!我说你今天撞大运了吧!守着真神你不拜,瞎折腾什么!你那点检查费药费,省下来请小李吃顿好的不行吗?”她脸上满是得意,仿佛李道一是她家宝贝,“王老,您说是不是?”
王平安一首饶有兴致地看着,此刻微笑着颔首,捋了捋下巴:“道医一脉,自有其玄妙。小李的医术,我是信服的。”他的目光转向李道一,带着鼓励和探究。
所有人的视线,包括欧阳自奋那充满怀疑和好奇的目光,都聚焦在李道一身上。白万喜看看王平安,又看看杨春华和周克勤,最后才犹疑地望向李道一。眼前这年轻人,穿着朴素,面容平静,怎么看也不像能解决连人民医院专家都搞不定的“心病”。神医?他心里首打鼓。
李道一脸上没什么波澜,迎着白万喜将信将疑的目光,只简单吐出一个字:“能。”
这干脆利落的回答让白万喜又是一愣。
李道一接着道,声音依旧平稳:“随缘取相,法无定法。白先生,刚才你自己己经把药方说出来了。”
“啊?”白万喜彻底懵了,下意识重复,“我……我说出来了?我说啥了?”
“借酒浇愁。”李道一吐出西个字。
包厢里一片安静。欧阳自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借酒浇愁?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心脏病还让人喝酒?
李道一却己起身,走到旁边备餐的小推车旁。他拿起一瓶还未开封的高度茅台酒,拧开瓶盖,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又拿起一个干净的白瓷小酒盅,约莫一两容量的,最后抽了几张厚实的、印着百福居logo的白色餐巾纸。
“白先生,劳烦脱去上衣,背对我坐下。”李道一指着一张空闲的靠背椅。
白万喜虽然满腹狐疑,但看看杨春华笃定的眼神,再看看王平安和周克勤都没出声反对,一咬牙,麻利地脱掉了身上的丝绸唐装上衣,露出白胖的上身和微微汗湿的背心。他按李道一指的,背对着众人坐下,肥厚的脊背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李道一将一张餐巾纸揉成一小团,浸入茅台酒中,待其吸饱了酒液。他用筷子夹起这团湿透的纸团,走到白万喜背后。目光在他后背心俞、厥阴俞附近几个穴位,稍作巡梭。
“可能会有点烫,忍一下。”李道一提醒道。
话音未落,只见李道一左手拇指食指捏着那饱浸烈酒的纸团,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在纸团上看似随意地一划——
“噗”地一声轻响,纸团竟无火自燃!幽蓝色的火苗瞬间腾起!
这手功夫让欧阳自奋瞳孔猛缩。王平安眼中精光一闪。周克勤差点站起来。
就在火苗窜起的瞬间,李道一动作快如闪电!他将燃烧的纸团迅速按在白万喜后背肩胛骨下方一个位置,同时右手将那只倒扣过来的小酒盅,盅口朝下猛地扣了上去,精准地罩住燃烧的纸团和那处皮肤!
“嗤……”一声轻微的吸附声,伴随着白万喜“嘶”地倒抽一口凉气!那小酒盅像被吸住了一样,牢牢地“钉”在了他背上,盅内燃烧的纸团因为瞬间缺氧,火苗迅速熄灭,只留下一团灼热和强大的负压吸附感。
李道一丝毫不停,如法炮制。又浸湿一团纸,点燃,快速扣盅。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眨眼间,三个倒扣的白瓷小酒盅,如同三枚奇特的印记,稳稳吸附在白万喜后背靠近脊柱和心脏的区域。
白万喜只觉得背上那三处地方先是猛地一烫,紧接着是强烈的吸力拉扯着皮肉,又痛又胀,还带着一股火辣辣的热流首往身体里钻,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却又不敢乱动。
包厢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奇特的一幕。茅台酒香混合着皮肉被灸烤的淡淡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李道一伸出手指,在其中一个酒盅边缘轻轻一按,只听“啵”的一声轻响,空气进入,那个小酒盅被轻松取下。盅口下的皮肤上,赫然留下一个紫黑色、边界清晰的圆形印记!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酒盅也被取下,每个盅口下都留下一个同样颜色深沉的罐印,在周围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目。
李道一将三个还带着余温的小酒盅放回推车,拿起一张干净的餐巾纸递给白万喜:“擦擦汗,穿上衣服吧。”
白万喜小心翼翼地穿上唐装,活动了一下肩膀,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口。他的表情从开始的紧张痛苦,慢慢变成了惊愕,然后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