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接续官军不战自溃的闹剧和杨靖的果断决策,展现黑松寨的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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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墙之上,杨靖那番守护家园、誓死不退的怒吼,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黑松寨所有人心头的血性和决绝!“死!死!死!”的呐喊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向寨墙下那支本就毫无斗志、如同惊弓之鸟的官军阵列!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尤其是后排那些本就心怀鬼胎、只想混日子保命的兵痞们。他们听着那震耳欲聋、充满杀气的呐喊,看着寨墙上那些衣衫褴褛却眼神凶悍、紧握兵刃的汉子,再想想自己来之前听说的关于黑松寨屠刘家、杀县令的“凶残”传闻…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大哥…这…这他娘的是真要玩命啊!”一个瘦猴似的厢兵脸色煞白,声音都在抖,他悄悄捅了捅旁边一个同样脸色发青的同伴,“老子在城里还有个杂货铺子呢,家里新纳的小妾还没捂热乎…犯不着把命搭在这儿啊!”
“就是就是!打仗?打什么仗?功劳是老爷们的,命可是自己的!”旁边另一个兵油子也低声附和,眼神己经开始往后瞟。
恐惧是会传染的,尤其是在一支毫无凝聚力和荣誉感的军队里。
**第一个逃跑者出现了。**
瘦猴厢兵猛地一咬牙,趁着前排军官注意力都在前方寨墙上,悄悄拨转马头,掉头就往山下的小路冲去!边跑边喊:“大哥!对不住了!这玩命的买卖,兄弟我不奉陪了!你们自个儿玩吧!”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跑啊!等死吗?”
“黑松寨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留下来等被剥皮吗?”
“快走快走!”
几个同样吓破胆的兵痞,看到有人带头逃跑,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有样学样,纷纷调转马头,嘴里胡乱喊着给自己壮胆的借口,拼命抽打着马屁股,慌不择路地朝着山下冲去!
**恐慌,如同溃堤的洪水!**
队伍后方的人群,先是看到零星几人逃跑,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看到跑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跑得无比仓皇、无比恐惧!他们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自己人”在疯狂逃窜!
“怎么回事?!”
“前边败了?!”
“是山贼杀出来了?!”
“快跑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未知的恐惧瞬间吞噬了理智!后排的厢兵、甚至一部分府兵,也顾不上什么军令、什么队列了,只看到身边的人都在跑,只听到各种“败了”、“山贼杀来了”的恐怖呼喊!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大溃逃!**
瞬间,原本还算有点样子的官军阵列彻底崩溃!一千五百人,如同炸了窝的马蜂,哭爹喊娘,丢盔弃甲,朝着来时的山路疯狂奔逃!人挤人,马撞马,乱成一锅粥!
那些骑着马的兵痞跑在最前面,他们看到后面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来,惊恐万分,还以为真是黑松寨的大军追杀出来了!只恨自己座下的马儿跑得不够快,发疯似的用刀鞘、枪杆、甚至拳头狠狠抽打着马臀!
“驾!驾!快跑啊!杨靖带人杀过来啦!”
“别挡道!滚开!”
然而,这里是崎岖的山林小道!慌不择路之下,不断有人马失前蹄,惨叫着从马上摔下来,滚作一团,随即被后面涌上来的溃兵无情践踏!惨叫声、马嘶声、咒骂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地狱般的逃亡乐章!
靠两条腿跑的步卒更是凄惨。沉重的盔甲、碍事的弓箭、长枪,此刻都成了逃命的累赘!
“妈的!这破甲太重了!扔了!”
“弓!弓也扔了!”
“刀!刀也扔了!跑快点!”
叮叮当当!无数盔甲、兵器被丢弃在逃亡的山路上,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而讽刺的光芒。为了跑得更快一点,这些官军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象征他们身份的军械!此刻,他们不再是士兵,只是一群被恐惧驱赶、只求活命的丧家之犬!
踩踏!坠马!自相残杀!官军未战先溃,自己把自己杀得人仰马翻,死伤狼藉!
张承业骑在马上,看着眼前这如同末日般的崩溃景象,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他试图怒吼着约束部队,但他的声音瞬间就被淹没在巨大的混乱和恐惧的声浪中,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几个亲兵死死护着他,也被溃兵冲得东倒西歪。
“完了…全完了…” 张承业心中一片冰凉,绝望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他想起被崔文远扣押的妻儿,想起那二十天的期限…如今别说剿匪,连自己的部队都控制不住!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认命。大势己去,强求无益。他猛地一拽缰绳,在亲兵的保护下,也调转马头,随着溃败的洪流,失魂落魄地朝着山下奔去。家人的命运…只能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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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墙之上。
杨靖、老丁、吴起、小五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山下这匪夷所思、荒谬绝伦的一幕!一千五百装备精良的官军,竟然被几声怒吼就吓得魂飞魄散,自相践踏,溃不成军?!
“这…这…” 老丁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首娘贼!老子打了半辈子仗,头一回见到这种‘雄师’!” 吴起哭笑不得,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荒谬感。
小五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头儿!这帮废物点心是来给咱们送装备、送人头的吗?”
杨靖最初的震惊过后,眼中瞬间爆发出精光!他不是在嘲笑,而是看到了天赐良机!
“吴起大哥!”杨靖猛地转身,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快!立刻带人下去!带上绳子!”
“第一,捡东西!所有他们丢弃的盔甲、刀枪、弓箭、马匹…只要是能用的,一根箭矢都别放过!全部给我捡回来!这都是咱们急需的军资!”
“第二,抓活的!”杨靖指着山下那些在混乱中摔倒、受伤、或者跑不动被落下的官军,“尤其是那些摔伤的、跑不动的!还有那些被踩踏受伤的!能抓多少抓多少!全部给我绑了带回来!记住,不许滥杀!只要他们不反抗,尽量抓活的!”
“是!”吴起瞬间明白了杨靖的意图——他精神大振,立刻点齐寨中所有能动弹、腿脚快的青壮(包括不少新加入的流民壮丁),带上绳索和简易担架,打开寨门,如同猛虎下山般朝着那一片狼藉、哀鸿遍野的山道扑去!
黑松寨前,上演了一幕前所未有的奇观:
刚刚还杀气腾腾的官军围剿部队,此刻成了被追捕的猎物和“物资供应商”。凶悍的山贼(在官军眼中)冲下山来,却不是砍杀,而是忙着捡拾他们丢弃的武器盔甲,抓捕那些跑不掉的伤兵和溃兵…场面一度十分“和谐”又无比讽刺。
当吴起带人押着上百名垂头丧气、鼻青脸肿的俘虏(大多是摔伤、踩伤或被同伴抛弃的倒霉蛋),赶着几十匹无主的战马(有些马背上还驮着成捆的兵器盔甲),浩浩荡荡地返回山寨时,整个黑松寨都沸腾了!
这哪里是打仗?这分明是天上掉馅饼!是官军老爷们千里迢迢送温暖来了!
杨靖站在寨墙上,看着这丰厚的“战利品”,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张承业的溃败,不仅化解了眼前的危机,更给黑松寨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巨大收获!而这场闹剧般的围剿,也如同一面照妖镜,将大宋官军的腐朽无能,照得淋漓尽致。这天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