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医生确认输血没有发生排异反应，批准出院。
医生嘱咐：“但还不能排除完全没排异。三个月内都要密切观察。有不舒服就要及时就医。”
辜萤住院三天，颜风微寸步不离守护。
害得祝撄宁也没回成家。
三个人步行回了东园的老房。祝撄宁负责修他撞坏的门。
“我要回家了，你到底回不回义乌。”祝撄宁催促，“难得过个年全被你们两个搅和了！”
颜风微说：“又没人逼你。要走快走！”
辜萤真心实意地道歉，“对不起，领导。给你贴麻烦了。”
祝撄宁没好气道：“你要道歉的不是我，是你的房东！你要是真在这里挂了，好好一个五六百万的房子变成凶宅，直接跌掉两百万！”
辜萤说：“下次注意！”
祝撄宁接着骂：“还有下次！找死吧你！你不想活也挑挑时间。就这个生育率，你知道现在死了投胎去哪里吗？印度！百分之五十印度！百分之五十非洲！”
辜萤：“……”
颜风微嚷嚷道：“大过年的你能不能讲点吉祥话？讲不出好话可以滚！”
祝撄宁立刻老实了，“我祝二位美女新一年越活越年轻，越长越漂亮，万事如意，工作顺心，家庭幸福美满。”
辜萤说：“你可真能讲反话。”
颜风微说：“就惦记人家年轻漂亮了？”
祝撄宁立刻改口：“祝二位老师新一年吉祥如意，平安健康，升官发财，财源滚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颜风微说：“成精啦？”
三人聚在一起，简单吃了个火锅，算是过年。
年初四一早，祝撄宁要回家。
辜萤催颜风微一起走。颜风微不肯。
祝撄宁走后，辜萤说：“你也赶紧走。我现在名声这么差人人喊打。你跟着我，被人看到，没有好处。”
颜风微说：“谁敢嚼你舌根，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辜萤说：“可是，如果是真的呢。如果我就是他们传的那样……睡领导又睡客户呢？”
颜风微：“我师父就是最蒂的！师父想睡谁就睡谁！”
辜萤：“……”
辜萤无语片刻，又有点感动，劝说：“但我怕你呆在我这儿，会暴露我们的关系。”
颜风微说：“那又怎么样？师父都这样了。难道你还打算回到那个王八蛋身边？”
辜萤不吭声。
颜风微急道：“师父你清醒一点！他都把你害成什么样了！”
辜萤说：“但我已经骑虎难下了。田玦跟牟金龙勾结。丰泰对我怎么处理，全看牟金龙的意思。如果我不回去，工作就没了。而我现在的名声，根本不可能有下家要我。”
颜风微着急，“师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工作！”
辜萤说：“可是，如果不工作，难道离开上海躲起来吗？”
颜风微立刻说：“你可以去我家。去浙江随便哪个小城。你那么聪明那么漂亮，干什么不行？”
辜萤说：“可我不甘心。死了也就算了。偏偏我没死。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说得对。不能被人这么白白欺负。”颜风微望向辜萤颈上的勒痕，发狠地握住拳，“师父，我帮你。欺负你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辜萤摇头说：“你帮不了。这是我自已的事。”
颜风微紧紧抓住辜萤的手，“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辜萤回握颜风微，“你放心。只要我不想死，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颜风微急道：“可是牟金龙又伤你怎么办？”
“已经没有谁能伤到我了。”金色的碎发由颊上划过，辜萤脸上的笑冷然而决绝，“如果我连死都不怕，那世上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辜萤再次确认四面门窗关闭，拉着颜风微在桌边坐下，低声说：“听着。牟金龙来过这里。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晚上你悄悄离开，以后不要出现在这里。春节期间发生的事，什么都不要说！跟任何人都不能提！
“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是保持原样。在外人面前，不要提我们的关系。哪怕有人骂我，你也必须跟着骂。
“我会回到牟金龙的身边，想办法拿到九龙资本违法操纵股价的证据。在合适的时机，我把九龙的动向透露给你。怎么操作你要跟你舅舅商量，不用问我的意见。
“不要主动联系我。如果你想给我传递消息，就通过祝撄宁，或者通过罗生辉。不要让第三个人参与。”
颜风微眼睛通红，“那你再遇到危险怎么办。”
辜萤摇头，“你放心。我有分寸。”
-
晚上，两人离开陆家嘴。颜风微把辜萤带回虹桥的住处。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颜风微说，“师父你有需要，随时到我这里。”
她接着取来一只盒子。盒子里是一条黑色贴颈项链，皮革与珍珠编制，中间有一条长长的金线流苏。
颜风微说：“师父你给我戴。”
辜萤依言将项链戴在颜风微细长的天鹅颈上。
戴上后，颜风微眯着眼笑问：“师父好看吗？”
辜萤看着项链，珍珠与金线在她颈上熠熠闪光。
“好看的。”辜萤说，接着微微一怔。
她下意识地碰了一下自已的脖子。颈上勒痕未消。
颜风微故意搞了一条贴颈链，为的是跟她一样。
颜风微笑了下，将长长的金线流苏递到辜萤手上。
辜萤愣住了。
颜风微缓缓跪下去，跪到辜萤脚边，眼中满是狠戾与决绝。
“师父，我就是你的狗。”她像发疯的狗一样露出锋厉的牙，“他们加在你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我的耻辱。我替你杀了他们！”
她接着昂首看向辜萤，双目血红，一字一句道：
“——从此刻起，我将为你而战！”
辜萤站在原地，身子轻轻晃了下。
她曾经习惯孤军奋战。
但从这一刻起，她将不再孤单。
她曾经想以死破局。但偏偏有人不让她死。
如果死路走不通，那一定有一线生机。
鬼门关一遭，她已无所畏惧。
擂战鼓，赴征程！
辜萤缓缓跪下，面向颜风微，闭上眼与她贴额。双手平举紧紧相接。
话语掷地如有金石声。
“微微，你是我的savior。
“从此刻起，我将与你，并肩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