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公子给的富贵,我受不起。”
她即使抢到绣球,去做祁府赘媳,胎儿不必借她腹生,她想做什么照旧去做,只是平日里得哄着点给她发钱的那位主儿。
除去名声会有些无关痛痒的受损,再无任何弊端。
如果去元丰帝国,那真不一定。
禁止修炼,亲自孕胎。仅这八个字,就足以勾起她在移星部族被囚养的记忆。
况且,她被囚养时也不必孕胎。
去了元丰帝国,她不仅要被囚养在后院,还要给男人生孩子。这样不如再把她扔回移星部族,她可以想办法再死一次回来。
“不识好歹。”
赵裕显然很少遭人拒绝,脸色不怎么好看,“楼予深,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不愿跟我走?”
反正她也不怎么修炼,胸无大志。不如随他回去,他还能给她个侧妃身份。
“如果你愿意随我回去,我在这里多留两日,你可以回去和你两个姐姐道别。祁府不过一商户,那祁家主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公子愿意怀胎?”
刚才那金主提要求时,仅因暂时不能给她生孩子,便说得小心翼翼。
金主能给的,赵裕真能给?
她看未必。
听到怀胎二字,赵裕直接黑了脸色,“你别得寸进尺。”
“……”楼予深看他一眼,实在不想多聊,“巳时派下属随我去通元钱庄吧,这样公子就能尽早启程。”
说完,不再管赵裕是什么反应,楼予深直接上楼休息。
——
上午天气晴朗,巳时阳光正好。
寸澜郡城万人空巷,数不清的百姓涌向通元钱庄,就是为看一眼今日祁府家主抛出去的绣球有没有人接。
“给再多钱又如何,谁去当赘媳啊?不是丢祖宗的脸吗!”
“堂堂女儿身撑不起一个家,躺在小男人家里吃喝,让列祖列宗蒙羞啊!”
路上行人疾步奔走。
话虽这么说,但她们看热闹的脚步半点都不落下。
可以想见,祁府赘媳一经选出,马上就会成为寸澜郡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
“这就是通元钱庄?”
楼予深站在远处一座茶楼楼顶,目光越过纵横交错的街道和密密麻麻的行人,俯视通元钱庄的建筑群。
整座钱庄似天宫坠落凡间的一枚铜币,巍峨建筑排列成外圆,正中心一方荷池。
流水生财。
难怪能养出一座行走的金山。
看清通往钱庄的路,记下这附近每条路线,楼予深从楼顶下来,翻窗回到包厢。
喝完茶水,下楼结账离开。
“客官您慢走!”
出了茶楼大门,今天根本不需要认路,楼予深顺着人潮都能走到通元钱庄。
通元钱庄外。
仅是大门左右那两座口中衔币的三足金蟾雕像,气势便不弱于石狮。
因为这金蟾是金涂的。
金涂技法,真金与元水混合后,熔漆,涂器。
待元水蒸发,独留金附于器物表面,成就这般富贵颜色。
“站住!”一名护卫横起胳膊,抬手拦下楼予深,“今日东家招亲,闲人止步。存取银钱请走东门,还望见谅。”
楼予深取出早上祁砚给她的金镯,“受祁家主所邀,前来参加绣球招亲。”
“敢问姑娘名姓?”
“楼予深。”
护卫从怀中取出名册,翻看后确认有这号人,随即让路。
“姑娘请。”
……
都说赘媳丢人,但今天来的可不少。
寒门学士、贩妇走卒等等,还有许多完全看不出身份的参与者。
楼予深放慢脚步从人群中走过,感受每个人呼吸的韵律。
大致判断出竞争者的战力,她避开场地中心那群扎堆的高阶灵士,站到角落观察全场。
“咚!!”
铜锣敲响。
场内外所有人短暂地安静后,一举一动愈发躁动不安。
“请家主上高楼!”
和早上楼予深看到的祁砚截然不同,此刻的祁砚一身素雅的浅云色长袍,衣裳在阳光照耀下如清池水面,泛起层层波光。
“有一说一,这通元钱庄的东家模样真不赖。”
“生得俊,还有钱。不过管着你,让你看他脸色过日子,你受得了不?”
“哈哈!那谁受得了?一点面子都没有。”
“……”
场外人多,祁砚出现后议论不少。
哪怕每个人都将声音压低,也架不住人数多。
“咚!!”
“请家主抛绣球!”
侍仆端着绣球走上高楼,低头奉上绣球。
盘上那颗绣球都不似普通绣球,绣纹复杂得出奇,缀饰也是多得出奇。
楼予深毫不怀疑,绣球上面打的那些络子,点缀的都是真金实玉。
高楼上。
祁砚拿起绣球,目光从下面众多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扫过。
终于,在扫到角落的楼予深时,他视线停滞。
不得不承认,楼予深虽然不是下面穿着最讲究的,也不是下面底细最清楚的,但她是下面看起来最养眼的。
即使穿着一身看起来比宁老还老的衣裳。
“要抛了、要抛了!”
“这边!”
场外的人似乎比场内的还要激动,甩臂吆喝。
只见祁砚抬高绣球,一副准备朝场地中间抛出去的架势。
就在场地中间所有女子打开腿弯下腰,俯身蓄力时,祁砚抛球的方向陡然一转。
绣球拖曳流苏,如空中游鱼,坠向场地角落。
楼予深抬头,向来平淡的目光此刻犀利如鹰隼,锁定半空中朝她抛来的绣球。
“这绣球我李某人要了!”
场地中央,一名女子腾空跃起,踩着其余人的肩膀,奔向绣球坠下的方向。
几乎同时,楼予深旋腰后撤半步,脚上蓄力。
就在那名女子即将伸手触碰到绣球的瞬间,站在楼予深前面的女子仰头发呆时,冷不丁感觉自已肩上一重。
一道身影从她头顶掠过,直奔绣球而去。
途中,那身影还一脚将已经靠近绣球的女子踩了下去,在对方身上借力往上跃。
“咚!!”
绣球入怀,铜锣声响。
楼予深落地,单手抱着怀中绣球,看向愤愤朝她挥拳打来的女子。抬手扭腕,卸去女子拳上的冲力。
“背后偷袭,卑鄙小人!”
“各凭本事罢了,已经是我的,你还要来抢吗?”
楼予深右手卸力,钳制对方的同时左腿抬起,一脚踹在对方肋下。
女子倒地,震起一地灰尘。
“输不起,就别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