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你不就喜欢这股劲吗(2)

真相来得太残酷,楼予琼一时无法接受。

“反正不吃亏,赘媳又如何?”楼予衡看得很开,“能抢到绣球算你本事。”

楼予琼直接捂耳朵,不听。

楼予深点头,“确实,反正不吃亏,所以你和杨县令的公子相处如何?”

“还不错。”楼予衡嘴角含笑,“性情温和,知书达理。虽是杨县令独子,但没有流言传得那么骄蛮跋扈。”

短短几句话功夫,楼予琼的天塌了三次。

从小到大,她们老楼家竟然只有她一个真女人!

……

寸澜郡,祁府。

祁砚将聘礼之事全部交由管家打理,照旧忙他的事。

直到宁老回来向他禀报,他才放下账册。

“如何?”

宁老面色有些古怪,“青阳县楼家,数代木匠,单论家底倒算清白干净。到楼姑娘这一辈,她们母父早逝,共留下三个女儿,楼姑娘排行老三。”

祁砚点头,抬手示意宁老继续。

“楼姑娘的大姐,是青阳县衙的捕头,即将成为灵师,前程可观。楼姑娘的二姐,年少便行商坐贾,头脑灵活,也算尚可。”

“听起来家里人不多,关系简单。”

而且没人拖后腿。

祁砚放下账册,靠在椅背上,再问:“楼予深呢?”

宁老回想一下她打听到的那些。

“楼姑娘她、据青阳县百姓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眼高手低,吃穿全靠两个姐姐接济。”

祁砚轻笑一声,原来楼予深就是她们家里那个拖后腿的。

“一月前,还闹出卖祖宅给男子赎身的丑事,全靠两个姐姐将祖宅赎回。但楼姑娘不受管教,与两个姐姐翻脸,孝义全无。”

“那男子呢,赎身之后如何,现在还跟着楼予深吗?”

“不知,只知数日前,便是公子抛绣球招亲的前一天,楼姑娘将人带来寸澜郡,两人至今未归。”

祁砚脸上笑意渐冷。

闹了半天,楼予深是身边带着个男人,来抢他的绣球?

“两人成亲了吗?”

她不知道成亲之人不能抢绣球的规矩吗?

宁老摇头,“楼家姐妹三人无一人成亲,那男子或许只是个通房小侍。”

这才是最麻烦的。

如果对方已经成亲,她们公子也有理由作废这次招亲,再抛绣球招一次。

但对方并未成亲,只是身边养了个人。

这次抛绣球,郡守那边的人都盯着,无故取消不得。

祁砚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账册,问:“二房那边派人去青阳县了吗?”

“有几路人马在查楼姑娘,其中应该有二房的人。”

控制她们公子,掏空他名下家产的最好方式,不外乎控制他的亲事。

祁府内部的二房,外面的郡守及其余几家,谁没有在抢绣球的场地安插几个人?

“那就盯着她们,看看她们有什么动作。”以祁砚对那些人的了解,那些人未必会让他好生生地招个赘媳。

毕竟,她们对他的家产有着非一般的觊觎之心。在那些人眼里,楼予深赘进祁府,花的不是他祁砚的钱,而是她们未来的家产。

“如果那些人对楼姑娘不利?”宁老询问。

祁砚笑笑,“当然是看她本事。”

也让他瞧瞧,楼予深到底是不是如传言中那般荒唐无用。

若真无用,等她死了,他也方便换人。

好看不能当饭吃。

再好看也不能带着男人来抢他的绣球!

——

与此同时。

青阳县内。

楼予深人在家中躺得好好的,楼予琼不知从哪给她弄来个狼狈不堪的人。

“这是什么?”楼予深躺在躺椅上,挪开眼前的书,看一眼灰扑扑的男子。

对方眼神凶恶,打进门起就在瞪她。

楼予琼不答反问:“你不就喜欢这股劲吗?”

“哪股劲?”楼予深自已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劲,看傻子似的扫一眼楼予琼。

对方耸肩,答:“就那股瞧不起你的劲,赵裕,还有祁氏家主,你不就是这么挑男人的吗?”

说完,楼予琼把身边那名男子往楼予深面前一推。

“县外流民多得不行,全是河对岸逃难过来的。你瞧这个怎么样?我问过,元丰边境普通人家的男子,来路比那赵裕清楚得多。”

价钱也比那赵裕便宜得多。

“什么意思?”

楼予琼答:“你看看这个,要是喜欢的话,把祁府那门亲事退了呗?”

她实在不想看见她妹妹去给人做上门赘媳啊!

“……”楼予深看一眼那男子憎恶到想拿刀捅她的眼神。

“楼予琼,你脑子还清醒吗?”

赵裕六千两,祁砚八千两,外加每月一百两月钱。

这个能给她什么?

给她两刀?

“祁府亲事不是想退就能退的,你自已买的人,一会儿自已带回去。”楼予深拿起书,翻页往后看。

“别,我那儿地小。”楼予琼家里有个绣郎洗衣做饭,不缺人打理家里,“你留下他,打扫宅子也行,就当一般侍仆使唤。”

楼予深蹙眉,移开书看向她,“你真不怕他掀了我们家牌位。”

打扫宅子?

她瞧这男子只会打,不会扫。

“谁买的谁带走,别吵,不送。”楼予深把书移回原位,不再看她面前的两人。

楼予琼一阵头疼,“这赘媳非当不可?”

“你每个月给我一百两,我就不去。”

楼予琼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你就不能争口气,自已站起来赚去?”

“一百两是随便站起来就能赚到的?”

楼予深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楼予琼这个当姐的两眼一黑。

“对了,这个给你。”

楼予深随手拿起桌上折叠的宣纸,递向楼予琼。

楼予琼接过,打开一看,纸上画得是寸澜郡的地图,图上着重圈出几条主街两旁的布帛行和成衣铺。

“你前几天在寸澜郡画这个?”

楼予琼脸上刚浮现几分动容,楼予深反问:“你画这个需要几天?”

“……走了。”

将图折起来揣入怀中,看看旁边的男子,楼予琼走前最后再问一遍:“真不要?有个人洗衣做饭,省得你成天跑去外面饭庄吃。”

“是他给我洗衣做饭,还是我给他洗衣做饭?”

楼予深抬手,示意楼予琼自已看看那张桀骜不驯的脸。

楼予琼闭上嘴,老老实实带着人离开。

她走后不久,小院微风拂动。

落叶飘在楼予深的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