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风不同于西北干冷,带着浓重的水汽,潮气如同无形的枷锁束手束脚叫人浑身不得劲。
军营中升起篝火,将士们围坐饮酒,烤了牛羊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战事将了,回了都城分封受赏,席间气氛活络,江颂一来二去被灌了不少。
酒意上头便想活动活动手脚,三两人徒手比划起来,出拳格挡,虽是比划但也拳拳到肉,场下的人举酒欢呼,江颂也想活动活动手脚,接替输家的位置上场,将士见她登时变得束手束脚起来,“侯爷,这……”
“放马过来便是。”江颂朝他勾了勾手,“使出全力,别输得太难看。”
男人大笑一声,握拳防守,江颂一拳擦过男人的侧脸,被他偏头躲了过去,拳风撩起男人鬓边发丝,欢呼声一声盖过一声.
男人握住江颂的手腕,反手一拧,江颂顺势翻身,手掌反扣住男人的手腕,发力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这一下摔得不轻,男人背部一片发麻,失了知觉,胃里的酒水翻滚,好一阵眩晕,输得够惨的,没成想在江颂手下连两招都过不了。
江颂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没事吧。”
男人瞅准机会,趁她附身用手肘禁锢住江颂的脖颈,肌肉收紧看着她脸色涨红唇色变紫,江颂一个肘击撞向男人下腹,男人吃痛,胃里一阵痉挛偏头呕出酒水来,手上的力度松懈,江颂从禁锢中脱身,“还站得起来吗?”
男人翻身用手支着地面半跪着缓缓起身,用手背抹去唇角残留的酒水,啐了一声,吐出酒水,神智清醒了几分。
江颂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拳招呼上去,男人用手肘格挡在侧脸,硬生生接住了这一拳。
“干!他!”场下欢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男人接了几招,腹部挨了一脚,退至场边调整呼吸,打红了眼顾不上身份尊卑一脚瞄准江颂侧腹踹去,半点不留情。
江颂一改强势手腕,在他脚踝绕了一圈,乱了他脚下的平衡,叫他生生栽下去,吃了一嘴灰。
男人躺在地上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心道这女娃娃的力气怎生得如此可怖,抬手投降了,输给乐安侯不算丢人。
摇手投降后江颂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男人对着她的视线,长舒了一口气,开怀笑道:“真真畅快!输给侯爷,我心服口服。”
楚王亲卫绑上臂缚上场,“下官曹勇久仰侯爷盛名,还请侯爷不吝赐教。”
“赐教谈不上,想打便上来。”
曹勇不同于前一人,那士兵是屠夫出身,一身腱子肉使的皆是蛮劲,力度有余却笨重,破绽不少,与他对战江颂正面硬碰硬,用力量压制力量。
曹勇则不同,曹勇乃是楚王跟前第一人,功夫经过系统训练,一招一式更擅长见招拆招。
比武点到为止,曹勇提了剑上来,江颂亲卫把她的红缨枪拿来,江颂没接,她惯用长枪,对付曹勇多少有点欺负人了。
她同样提了一把剑,曹勇一剑劈了过来,她侧身用剑格挡,曹勇被她的力量震得虎口微麻,心下一惊。
慌神的功夫江颂已避开锋芒转守为攻,一刀指向他的右肩,快准狠,他反应慢一点那剑势必能戳穿他右肩,江颂刀锋一转,正面砍了过来,逼得他上身后仰,脚下一连退了几步,支着剑方才稍稍稳定身形,喉间一凉,刀刃不知何时贴上他咽喉。
剑柄在江颂手里转了一圈,收剑的动作利落流畅,“酒还是少喝为妙,曹将军酒后受限,江颂胜之不武,来日醒酒了再畅快比一回。”
曹勇是楚王副将,不能叫他在众人面前丢了份,连带叫楚王没脸,那厮最是小肚鸡肠,江颂找了台阶给他,曹勇领情朝她行礼。
这一番拳脚活动,加上早先那一小坛烈酒。
醉意攀升,体内无名火烧得正旺,江颂将剑放下,提着酒坛在营地周围转悠。
南方多山水,地势平坦处多建民居,不如西北草原开阔可以跑马,江南水乡,走不开,憋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