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你们还有联系？”
谢谌看了杜城一眼。
杜城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这么介意这个事。
谢谌双手揣着外套的兜，站在杜城面前，神色没什么起伏，声音也是淡淡的：“张局刚刚跟我说的。”
“哦。”
杜城应了声。
“那我也不可能主动找他事儿啊。”
谢谌点点头：“那我下班了，你也早点回去。”
杜城：“谢谌。”
他叫住他。
谢谌回头。
“都七年了，你还为了他特意来跟我说啊。”
“我也不至于一直抓着他不放啊。”
他说完，就感觉到心中一阵酸涩。
在谢谌那，自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那个沈翊，他就那么在乎吗？七年了都忘不掉。
杜城低着头，心头那种酸疼感一直萦绕着他，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感觉自已和谢谌这么多年的兄弟，还抵不上一个消失了七年的前任，这种感觉，让杜城难受。
“我没那么想。”
“我就是怕你明天闯祸，到时候张局肯定骂你。”
杜城“啊？”了声。
谢谌看着他，弯起一抹嘴角：“到时候张局肯定跟你生气，我不希望这样。”
杜城抿住嘴：“你，你担心我啊？”
谢谌看了他一眼，有点疑惑：“不然呢？”
杜城轻咳一声：“哦，哦哦，我那肯定，那张局都说了我肯定，肯定不能有什么意见啊，他来就来呗。”
谢谌觉得好笑：“你紧张什么？”
杜城摸摸口袋，没摸到什么东西，又看了看窗外，最后摸着旁边办公桌上的小挂件。
杜城：“我没紧张啊。”
谢谌：“你一紧张就会装作很忙的样子。”
杜城：“我，我刚刚很忙吗？”
谢谌弯唇：“还爱结巴。”
杜城：“呃，这么晚了你还不走吗？”
谢谌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往电梯口走去。
杜城不自觉松了口气。
谢谌本以为事先告诉杜城一声就没什么事儿了，可他没想到张局直接把沈翊安排在了雷一雯生前的办公室。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上楼。
电梯门刚开，就看到四层一片混乱，三四个同事推着雷队的东西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杜城气冲冲的去找张局，还有沈翊，形单影只站在406的门口。
有人看到他，喊了声“谢队”。
沈翊下意识看过去。
谢谌穿着一身黑色便服，双手揣着外套的兜，那双眼睛淡漠疏离，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沈翊抿嘴。
蒋峰：“谢队，这怎么办啊？”
杜城让他们别动，可张局让他们把406空出来给新来的画像师腾地方，现在城队跑上去找张局了，他们就只能问谢谌。
毕竟，谢谌也是雷队的徒弟。
谢谌：“什么怎么办？张局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吧？”
“可是城队……”
李晗拽了一下蒋峰：“马上搬，马上搬。”
蒋峰嘟囔：“可这是雷队的办公室啊……”
谢谌淡淡瞥了眼蒋峰。
蒋峰赶紧闭上嘴。
张局不会在这件事上跟杜城妥协的。
沈翊是天才画像师，他们分局正缺这样的人才，雷队的办公室空着很久，没什么用处，张局不会因为杜城的个人原因让这间屋子一直空着。
谢谌往杜城办公室走，打算等他回来再和他说说。
“谢队！发生命案了，张局让城队和您一起调查。”
谢谌眉头一蹙。
杜城从楼上窜下来，看到谢谌后神色顿了顿。
谢谌快步走到电梯口，杜城和其他人赶紧跟上。
车上，谢谌扯上安全带。
蒋峰坐在后座，见杜城马上要发车，探头问：“张局让带上沈翊，咱真的不等他吗？”
谢谌看了眼杜城。
杜城：“这么多人等他一个，这案子还破不破了？”
蒋峰讪讪闭上嘴。
大G启动，后面跟着警车。
谢谌往后视镜看了眼，看到沈翊从局里冲出来，看着没等他的车，神情有点无措。
谢谌收回目光。
杜城瞥了他一眼，抿嘴继续开车。
到了整容医院，众人坐电梯上楼。
当电梯快要关上的时候，一只手抵住门，电梯再次打开。
谢谌看着沈翊走进来。
杜城下意识看了谢谌一眼。
见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杜城慢慢转过头去。
电梯里太安静了，沈翊稳住心神，剧烈的心跳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谢谌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钻入他的鼻孔，他抓着包的手慢慢收紧。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用那一个香水。
人也是，和七年前没什么不一样。
片区警察告知：“报案的人是死者的秘书，现场在五楼。”
“死者叫梁毅，四十二岁，是这家整形医院的老板，也是咱们市顶尖的整形专家，这一栋楼是他四年前买的，一到四楼是整形医院，五楼是他住的地方。”
杜城环视了一周：“这电梯里没监控？”
警察：“整栋楼都没有安装。之前我们例行安检的时候问过这事，他们说是为了保护客户隐私，来这儿的客人都不愿意被拍下来。”
电梯门打开，蒋峰似乎嫌沈翊碍事儿，把他往旁边扒拉了一下。
谢谌淡淡看了眼沈翊，和他四目相对。
沈翊的心头猛的一悸，刚想开口，那人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快步和杜城一起往前面走去。
沈翊抿嘴，跟上他们。
警察：“这就是案发现场，技术部门在提取指纹和脱氧核糖核酸样本。”
谢谌戴上手套，观察四周。
杜城：“现场看来没有明显的痕迹，死者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能排除是利器伤人，整栋公寓只有一部电梯作为出入口，排查一下平时都有什么人能到五层来。”
杜城观察着前面那一扇落地窗，瞥到沈翊的动作。
“别瞎碰！”
沈翊收回手。
谢谌往那看了眼。
杜城：“拿副手套给他。”
他弯腰把被沈翊碰歪的酒杯恢复原状。
直起腰来环视了一周。
杜城：“李诚，你们谢队呢？”
李诚回头：“啊？刚刚还在这儿呢。”
杜城一皱眉。
然后就看到沈翊从他面前走过去，摁着电梯下楼。
杜城：“……走，去问问报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