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松亭雪立在门前,嗓音轻柔,带着几分迟疑,抬手又在门上轻叩了几下,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悠悠回荡。
“是圣君?”刹那间,一道身影从院中的桃花树上敏捷跃下。
动作轻盈如燕,带起一阵微风,枝头的朵朵桃花簌簌飘落,仿若下起了一场浪漫的花雨。
松亭雪循声望去,目光落在这位少年身上,眼中满是疑惑,脑海中快速搜索,却怎么也找不到与之相关的记忆。“你是?”他不禁开口问道。
少年身姿挺拔,一袭月白锦袍随风轻扬,长发高束,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衬得面容俊朗。
双眸明亮如星,透着灵动聪慧,嘴角噙着温和笑意,两个浅浅酒窝更添亲和,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少年稳稳落地,抬手拂去身上些许落花,旋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声音清脆悦耳:“圣君安好!我是掌门座下期双。拜师大殿那日,您离开得太早,故而不曾认识我。”他这般彬彬有礼的模样,着实惹人喜爱。
“圣君是来找我师尊的吧?不巧得很,他有事外出了。圣君若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不妨与我说,我定当尽力为您分忧。”期双主动开口询问,眼神中透着真诚与关切。
期双原本满心期待着能为松亭雪排忧解难,正等着对方开口细说事情的原委,却见松亭雪微微一怔,随后抬手轻轻朝自已伸来。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看着那只手缓缓靠近,接着感受到头顶传来一阵轻柔的触感——松亭雪竟抬手轻轻摘去了自已发间沾染的一朵桃花,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
期双心中猛地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涌上心头。
在这之前,他也曾听闻不少关于松亭雪的传言,说他脾气古怪,是个不好相处的糟老头子。
可此刻站在自已面前的这个人,举止优雅,眼神中透着温和与善意,哪里有半分传言中的古怪模样?
他看着松亭雪那精致俊朗的面容,听着那一声轻轻的叹息,只觉得眼前的人仿若谪仙下凡,周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期双心中不禁暗暗感叹,原来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松亭雪不仅不古怪,反而如此温柔,这般好看,与自已想象中的形象简直天差地别。
“罢了。”半晌,松亭雪开口。
期双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急切,赶忙说道:“圣君不妨直言,说不定我就能帮上忙呢。”
松亭雪面露难色,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我此番前来,是想找掌门借些灵石。”
“原来如此!师尊早有交代,若是圣君前来相求,一应所需,皆可一一奉上。”期双闻言,爽快应下,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
霜华榭门前那块巨大的石头后面,鬼鬼祟祟地藏着四个少年,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动静。
这四人,各有各的风采。
谢怀舟神色冷峻,目光如霜,周身透着拒人千里的寒意。
雪逝青眉眼含笑,眼神温和,一举一动都带着春风般的暖意。
江思妄神色飞扬,眼神灵动,举手投足肆意的张扬姿态。
明溯先身姿笔挺,神色端肃,浑身正气正义风骨。
只见松亭雪和期双二人并肩漫步,步履悠然,脸上都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一路上谈笑风生,看上去十分投缘。
明溯先躲在石头后,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两人,心中暗自腹诽,重活一世,这家伙倒好,竟然学会了沾花惹草,和别的人这般亲近。
“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离师尊这么近!我现在就想去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凑到师尊跟前!”
江思妄满脸的不爽,一脚重重地踩在石头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手里还烦躁地挥动着那根金色的鞭子,鞭梢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
“师尊一直叮嘱我们要少打架,江思妄,你可别冲动行事。”
谢怀舟的语气依旧冰冷得如同寒潭之水,不带丝毫温度与感情,仿佛他只是在机械地传达着师尊的教诲。
江思妄听闻此言,瞬间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转过头,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谢怀舟,你今天才刚打完一架,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懑与不服气,恨不得立刻与谢怀舟理论一番。
“师尊该不会是又要收徒弟了吧?”这时,雪逝青那带着一丝担忧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两人的争吵。
“不可能!”另外三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语气中满是笃定,那默契劲儿倒是难得一见。
“别学我!”话音刚落,三人又一次异口同声地喊道,随后又都气鼓鼓地扭过头去,谁也不看谁。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明溯先率先打破沉默,不耐烦地说道:“散了吧,都在这儿浪费时间干什么,我可不想把时间都花在松亭雪身上。”说完,便作势要离开。
可江思妄却像是着了魔一般,眼睛紧紧盯着松亭雪和期双的背影,抬脚就想跟上去看看。
谢怀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江思妄,师尊又不是我们养的宠物,他有自已的自由。”
江思妄挣扎了几下,试图挣脱谢怀舟的手,嘴里还嘟囔着:“我就是想看看那人到底要对师尊做什么,万一他居心不良呢?你瞧瞧他打扮的话这招展的!”
“你这是杞人忧天,师尊的实力还用我们担心吗?他能保护好自已的。”明溯先不以为然,他们的好师尊说不定现在正乐在其中呢,根本用不着他们担心。
“就是,你别瞎操心了,要是师尊知道你这样,肯定又要生气了。”雪逝青也在一旁帮腔道。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瞎闹了。”明溯先催促道,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